“此人在府内也是如此?”
“略有耳闻。”黎离听着谢晴雪磕头的声音,已经心如止水,“此人的生母就是狐媚惑主,以卑贱之身产下私生子,那年家主父孝未除,可怜他母子二人无依无靠,暂且继续留在府里,谁知人心不足,他母亲见做不成通房一气之下竟病死了,此人缺少教养,动辄卖身求荣,恬不知耻。”
谢晴雪的磕头停了,他发现自己再磕下去也没用,因为黎离把他的路全都堵死了。
孝期怀孕,母亲病故,桩桩件件全是事实,又不全是事实,但谢晴雪无从辩起,且不说除了他没人相信母亲是被家主强迫才怀孕的,自己为了过活卖身是不争的事实,之前南陵王的态度就摆明了不会为他出头,如今黎离这一通,把自己之前为了求饶极力美化过的说法彻底揭下了遮羞布,王爷若还能容下自己,除非是圣人再世。
南陵王却反问道:“这倒奇了,本王之前派人去府上探访此人底细,怎么听起来似乎还好,不似你说得这般。”
黎离道:“奴才也是耳闻,此人与奴才并没什么交集。”
其实到这一步,黎离已经开始冒汗了,如果南陵王再问下去,就会发现谢晴雪之所以卖身求荣,是自己一开始威胁了他,这事原本可大可小,谢晴雪不重要,但试菜一职关系到主子的性命,他今天可以因为谢晴雪而徇私,说不准哪日也要因为南陵王而作伪,轻则撤职,重则问斩,没有主子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下去吧,有些话我要单独问。”南陵王对这个问题似要拿起又轻轻放下,“有什么误会,本王自会弄个清楚。”
“是,王爷清明。”
谢晴雪浑身发抖,感觉到南陵王拎着自己的衣领子,轻轻松松抓进屋里关上房门,心里已经想好了死相。南陵王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不咸不淡地吩咐他:“衣服穿好,像什么样。”
看着他手忙脚乱穿衣服,南陵王问:“谁告诉你,受了欺负脱衣服就能解决的?”
谢晴雪唯唯诺诺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南陵王敲了敲桌面,示意自己耐心有限,谢晴雪才小心答话:“是府上的大管家。”
“哦?他不是年近古稀了么,还有这兴致?”
“大管家……兴致甚好,连奴婢的母亲,也想……”
“什么时候?”
“奴婢十三岁那年,母亲染上风寒,无处寻医,奴婢就想到了去找大管家,他——”
“他说的让你脱衣服就帮你找郎中?”
“是。”
“那找了没呢?”
“……没找。”谢晴雪低下头,“所以母亲……亡故了,王爷明鉴,奴婢愿以性命发誓,母亲从未妄想过做通房——”
“这些没用的不必说。”南陵王看向谢晴雪的脸,方才磕头狠了,头顶一块血痕,淌到眼角顺脸颊而下,似红泪一般,人还是惊魂未定,裹在衣衫里的身体瑟瑟发抖。
“你的命没那么值钱,想让它值钱,就干点有用的事。”
“奴婢愚笨,请王爷明示。”
“王妃生前留下的书籍,有一些被夹了信笺,本王一时疏忽,想不起来是哪些,还在不在王府内。”南陵王道,“王妃生前爱物除非必要不会拿出来,你既然跟黎离是故人,就想个法子跟去,把那些信笺给本王找出来。”
“奴婢也没办法,黎离已经厌弃奴婢,王爷也看见了——”
“随你用什么办法。”南陵王不由分说,“你以前最擅长的那些本事都使上去,能找到信笺,本王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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