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想再做家奴了。”谢晴雪咬咬牙,知道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南陵王绝不会放过自己,“奴婢受够了任人欺凌的日子,奴婢不敢奢求同王妃一般,哪怕做个通房——”
“家主和主母早就视奴婢为眼中钉,奴婢再待下去只怕不知哪一天就要梗尸荒野,奴婢还没活够,求王爷开开恩,留下奴婢做个家奴都是好的,别再让奴婢回去了……”
南陵王听他颠三倒四的回答,难得有了耐心不去打断,听到他泣不成声才继续问:“你不是白木香的人?”
“王爷收留了奴婢,奴婢就是王爷的人。”
“方才问你的这些话,敢说出去一个字,本王就代劳岳丈,收拾了你这贱婢。”南陵王不紧不慢道,“听明白了吗?”
谢晴雪根本没脑子思考刚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又侥幸逃得一命,“奴婢多谢王爷,奴婢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但你冒犯王妃,狐媚惑主的罪名,也是非同小可。”南陵王打量了他一番,玩味道,“书房门口跪三个时辰吧。”
谢晴雪哆嗦着下了床,正要去捡地上的衣服,南陵王便斥道:“说了要为奴为婢,还穿什么衣服?穿件亵衣就出去跪,这样才能记住教训。”
三个时辰,那就是错过了晚膳的点儿,直接跪到丑时。
南陵王果然心思缜密,连他想趁夜里去厨房偷吃剩下的膳食都算到了,最晚子时前,泔水就要拉出去倒掉。谢晴雪倒是不在乎罚跪,刚出去的时候还有些羞,薄薄一层亵衣根本遮不住什么,两条腿就这么露在外面,一双乳房都能隔着衣服看分明。看到来往奴仆都惊得蒙眼跑开,嘴里骂着不干不净的话,他就不怕了,只要别上来对他动手动脚,骂两句又不少块肉。
唯独难熬的就是夜里转凉,穿衣服尚且觉得冷,更不要说只穿这么点。还有就是入夜后,除了守夜人大多都去休息,书房旁边却还有人影绰绰,谢晴雪无意瞟见他们身手敏捷,轻功了得,脚尖轻点便飞上围墙四处巡逻,看来是南陵王府内养的死士,专门保护南陵王的安全。他知道南陵王府不比以前那个地方,秩序井然,管理严格,不容出现奴仆之间以强凌弱的丑事,但被几个陌生男人围着,总归是不太舒服的,会让他联想起不太好的回忆。
等到子时后,谢晴雪低着头困倦不堪,恍惚听到书房内有动静。定睛一看,屋内竟有隐约烛光,一盏盏由灭转明,有人以指节叩窗,三短两长,屋檐上的死士敏捷地翻窗入室。
南陵王一直未眠,此刻也只不过是拉开帷幕,让烛光照亮整间书房,死士恭敬道:“禀王爷,今夜自熄灯后王府周围仍有眼线,但不曾靠近书房院落。”
“门口跪着的人呢?”
“那人一直跪在原地未动,也没有旁人靠近。”
“你们之前去查这人的底细,查出来什么没有?”南陵王道,“本王曾摸过他全身,未发现易容缩骨的痕迹,也不像是会武功的。”
“王爷所言不差,他确实不会易容缩骨,能与王妃肖似,是因为他与王妃同父异母,只是生母早逝,不为人知。”
南陵王问:“王妃生前与他有无交集?”
死士面露为难之色:“属下无能,没能查明,但之前有兄弟便服混入府中打听过,说是家主并不承认这么个私生子,而且——”
“而且?”
“而且据府中下人说,这人举止颇为放浪,毫无廉耻之心,名为家奴,实为娼妓,王爷让他入府,似乎有些——”
“本王知道了。”南陵王似乎并不在意,“接着查,还有什么可疑之处,及时上报,尤其是他与白木香的关系,务必彻查清楚。”
“恕属下直言,观此人生平种种,不过是个厚颜无耻的奴婢,王爷若是想从他身上查出什么,恐怕——”
“奴婢怎么了?”南陵王笑道,“上次送个金枝玉叶的千金,这次就送个卑贱低微的奴婢,倒替本王换换口味。”
“何况谁说奴婢不能成事。他能靠一张脸进王府,接下来要做什么也不难,白木香冷心冷情,只管自扫门前雪,连做王妃的妹妹也来往甚少,为何替他一个家奴出谋划策?说他二人没有干系,本王是不信的。”
死士一时疏忽,随口道:“王妃生前实在是给王爷留下不少麻烦——”
他话音未落,看见南陵王脸色不对,忙俯身叩首,南陵王看了他一会儿,缓缓道:“也不怪你们,确实留了不少麻烦。你出去吧。”
“顺便让门口跪着那个进来,本王要他来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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