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憋什么劲儿,唐知更干他干的卖力。不看李时也知道他正得意,覆在他手背上的手一直没放下,似有似无的,被颠掉了会不声不响地蹭回来。
唐知更把阴茎抽出来,看那个湿滑的小洞不自制地缩动,再发狠碾进去,专攻李时的敏感点。
李时闷哼了一声,立马松了手,咬紧牙关。他流汗了,直颤抖。
天不冷吧,唐知更家里还供着暖。
哦,爽得吧。
不带套确实挺爽。
鸟语啾啁,麻雀吵个不停。鸟叫都比李时大声,唐知更不大满意地抬头,那只乌鸦默不作声地飞走了。
他停下疾风骤雨的攻势,手臂箍住李时的腰往上提。掐着白屁股,李时屁股有肉感,包在西装裤里不觉得,脱光了一览无遗。
这么个屁股,很有本事地吞吃他的东西。唐知更几进几出,不紧不慢地把憋了几天的存货统统交代给他。
李时趴在床上,半天没有缓过来。唐知更检查了一遍,那地方夹着他的精液,很色情。还行,稍见红肿,只是一时半会合不上。
“等会我叫个药膏,你洗完澡涂一下。我去厨房看看。”
唐知更再推开卧室门,已经是大半个小时过后的事。他手里拿管药和棉签,头发留的长了,随手挽了半个揪。
李时洗完澡,满身湿热,发梢都滴水。抱着手机,一副抬不起头的样子。不用猜,又在办公事。
李时大部分时间是个有点无聊的男人。唐知更没有忍住,在房间里抽了一支烟。
原来李时工作真的很忘我,他大抵是嗅到烟味惊觉唐知更来了,自然地朝唐知更点了点头,继续扫荡手里的邮件。
一烟毕,李时才分出心神来,夸一句唐老师束起头发也很好。
李时好像是巧舌如簧的反义词,他对唐知更的赞誉总是很笼统。他说唐知更的书他全看过,却不讨论具体哪个人物与情节。他说唐知更很好,却不说究竟好在哪里。
误打误撞,唐知更的文创世界仅允许他和他笔下的人物逗留。他不与人辩细节争详略,不喜欢有人变了法的恭维。
循规蹈矩的李时有循规蹈矩的运气。
临时煲了道甜粥,约莫李时爱吃,唐知更放了不少冰糖进去。
可李时一门心思喝粥,他又烦他不吃别的。亲手做的椰子鸡不该多吃点么。
桌子上摆了几碟洗净的蔬菜,唐知更预备烫在椰子鸡里。他这次挺给面子,汤喝了许多,鸡肉也没少吃。味道不算多地道,不过吃得人酣畅淋漓。
李时挑了一筷子豌豆苗,送到唇边脆生生的碧绿,唐知更先是思忖红配绿老土这个命题可以推翻了再议,后知后觉李时频频侧目,在探寻什么。
“找什么呢?”
李时很罕见地笑了一下,指了指被他放在料理台上还没扔的椰子壳。
唐知更心头浮起几个形容词,他挑挑拣拣,找不出顺他心意的。
那是一种很古怪的昳丽,超脱于纯粹的五官评估。他神采飞扬,没有哪刻李时这样笑过,单调里偶尔劈出的一处动静让人惊讶、惊喜、惊艳。
他长得分明不差。笑起来才不辜负他的眼,笑起来有光采,含一汪清澈的情。
“唐老师。那个壳能送我吗?”
被掏光了椰肉,只剩一副空壳的椰子。拿走干什么?
“还有两个没开的,一起带走。”唐知更吃得差不多了,帮他打包好,放在玄关。
他本意不是催人离开,而李时显然会错了意。他低头将粥喝了个净,执意把碗洗了就说要走。
“洗什么碗,”唐知更咬着皮筋,头上那个绷断了,他用手指梳了几把,“有洗碗机。行了,你先坐好。”
“问你啊,今天周六对吧,周末也这么忙么?”
“嗯,其实也还好。最近有几个项目,年轻人很有潜力……”李时沉吟片刻,突然道:“我也不老。”
“是。你也很年轻,”唐知更说,“毕竟我也还年轻。”
“所以唐老师你是天才啊。”
李时很真诚地说。
他的眼底里吹起了七彩琉璃的肥皂泡。飞出来,嘭的碎裂在唐知更额头上。
唐知更嗤笑一声,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无形之中晃了一晃。
“是吗。”他平静地问,“为什么觉得我是天才?”
“因为我年纪不大,发表过几篇名刊论文?”
“还是写过几篇,几次获提名和一帮老学究针锋相对?”
唐知更想了又想,“哦。或者是我不走寻常路?”
唐知更二十二岁首次摘得某文学奖桂冠,曾被纸媒大肆横批“不闻声而哀音过重”,那篇报道最后为他盖章:绝望之境地绝无希冀,诈善与真恶从不并行。戾气太盛,与正道背驰。
心高气傲的青年作家撕了当日的晨报,心血肝肺织成的作品以一个他从未设想的罪名,成为他文学生涯第一道诟病与赞声的分水岭。
唐知更无意粉饰太平,他的心情变化轻松地被李时所感知。李时这时搜肠刮肚,也翻不出一句新花样说给他听。
唐知更是天才。这个认知不是李时道听途说过甚其辞,亲眼读过他的作品,亲身体会过文字的巧劲和力度,没法不为他拍案叫绝,那种拜服感甚至有时令他生出与唐知更人神有壁的错觉。
哪里有问题呢,你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夸也不叫人夸,没有这样的道理。李时偷摸着愤愤,却又惴惴不安,怎么哄唐知更开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