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更踏着寒冬的尾巴飞离了气候宜人的海岛城市。在此期间,他到当地的医院做过一系列完整的健康检查,并且将电子版发给李时。李时很上道地回了一份自己的给他。至此,他与李时之间不为外人道的关系算是尘埃落定。
校对完出版社发来的样稿,唐知更签收了他几天前邮寄回来的一箱老椰子。一箱六个,初春暖阳正好,他敲开一个靠在料理台喝了,发微信问李时要不要来做椰子鸡。手机还没放下,李时回了消息过来。
—李时:好的唐老师。需要我带食材吗?
发定位给他,唐知更出门去超市走了一趟。超市就在楼下,挑了需要的东西后时间还早,唐知更拐进他经常拜访的一家花店。如无意外,他在家的每一天都会选一枝花插进他的花瓶里。
唐知更惯有的挑剔好歹不作用在花骨朵上。今天他买了一枝非常普通的多头百合,馥郁的花粉气味让他想起某部巨着里擅长搭讪的富太太。他每日给鲜花取不同的名字,最爱“引经据典”,迄今最自得的是曾为一株红掌取名萨德,他对那位所主张的“残忍的快乐”不可谓不认同,只是直观印象让他凭空看到一根从血泊中伸出的、顽强的生殖器。唐知更私底下不忌讳做些低俗的联想。
把那枝脂粉扑鼻的富太送进花瓶,唐知更正用喷壶对准花蕊,让纷乱的花粉不要太张狂,倏忽间听到门铃一阵响。
一开门,李时单手提着个盒子,唐知更用眼光将他上下丈量一遍,他还是那样,连被持续紧盯而散发出来的窘迫也与之前分毫不差。
“进来吧,穿门口那双新拖鞋。”
李时比唐知更矮了小半个头,穿唐知更按自己码数买的鞋不大合脚。他弯腰去摆皮鞋的时候停顿了几秒。
空气里百合花的味道实在是太浓了,彷佛物化成了一只掐住李时脖颈的巨手。他僵直地起身,趿拉着鞋,看上去有些不合气质的滑稽。
唐知更去开了窗,流通的空气渐渐冲淡了那股如有实质的气味。
“开太好。”他耸耸肩,当着李时的面毫无怜惜地剪掉了开地最旺的分枝,独剩下孤零零透着粉的两个花苞。
李时的脸色瞧着松快不少,唐知更笑了笑说:“要先喝个椰子么?”
“唐老师,一点薄礼。”李时左手提着绳,右手兜着盒子底,托着给唐知更看过了,才妥帖地移步放到餐桌上。
两袋危地马拉咖啡豆,不是名贵的东西,但是投其所好。酸味重、香醇滑苦,回甘之余能品到别致的炭烧烟草味道。
唐知更握着把刀,刀背轻巧沿着椰子顶端敲了一圈,刀尖伸进去一撬,卸下来完整的一个圆壳,衔着纯白的椰肉。老椰子外面那层毛未经处理,捧着扎手,他倒进杯子里给李时插吸管喝。
“回礼。”
老椰子不比嫩的甜,胜在经年累月酿成的椰香,余韵悠长。
“唐知更姓唐,不爱吃糖。”唐知更无头无尾地添了句。
相较之下用来炖鸡的两个椰子切起来粗暴多了,唐知更拿在手里,找了个角度一劈而下,看得李时一阵心惊肉跳。椰子裂成两半,汁水汩汩地流进锅里。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唐知更把料理台空出来,找了条围裙给李时穿着,他擦了擦手补充道:“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别客气。”
他说着也真没再理会李时,自顾自去书房抽了本英文刊物,他读书很杂,不怎么挑,有字的就能读。
窗外的麻雀吵作一团。唐知更犯烟瘾,心思拐了几道弯。咚咚咚,李时在敲书房门。“唐老师,”他穿围裙的样子确实有几分颜色,唐知更漫无边际地想。“要不要先喝一碗汤?”
“你介意白日宣淫么?”
做爱做成了一种仪式,唐知更和李时分别喝了一碗鲜鸡汤,严谨地给煲汤锅设好了定时,一前一后洗过澡,然后慢慢地拉扯到床上去。
唐知更按着李时的肩膀,示意他再抬高一点腰。他注意到窗檐上的麻雀饱满的挤在一处梳理羽毛,远处停了一只黑色的乌鸦,很静,偶尔动一动头。他想起一些被用在自己身上不怎么愉快的比喻。
也许可以借题发挥一下。
我可以恶劣一点,他这样想。
于是他故意没有去拿床头柜子里的润滑,手指直接触摸到了李时的后穴。干涩、紧闭,这个地方和他陌生了。
“没有润滑剂了。”唐知更伏在李时的肩背上方,凑近道。
“怎么办?”
李时扭过头来看唐知更。是一个答非所问的眼神,赞美与痴迷完全代替了思考。
唐知更读出来了。他的眼神在向他讨一个吻。
他的手绕到李时身前,掌住了李时的要害。这东西是一个男人全身上下最诚实的器官,不会撒谎,瞒不住事,舒服了就流泪。
李时在他手里泻的很快,这正合唐知更意。他一口咬住纵横在李时肩膀上的斜方肌,留下深红色的淤痕。
趴着,背对着他的李时。瘦的可以看清骨骼的生长走向。唐知更这时倒是能与那位性虐待鼻祖萨德侯爵共一共情了。唐知更重重地又咬了上去。
指头沾着李时的精液,不客气地捣进穴去,没什么规律地摁揉,一会就变湿变软了。唐知更顺势顶进去,整根没入,李时天赋异禀,吃得很畅快。
唐知更操得深,黏绵的蚌肉把他包裹住,盖了一张蚕丝被一样,他用一个不算太剧烈的频率抽插起来。
看不到李时的脸,也不太想这时候掰过来看。
李时一直埋在他的深灰格被子里,不吭声,手指紧紧抓着被面。他用力时青筋也很明显,手指修长匀称,泛着淡淡的红。
唐知更又长坏心眼了。
他用唇贴着李时的肩胛骨,硬的,但是热热的皮肤做了缓冲,有点舒服。
“李时。”他伸舌尖一舔,齿间全是自己常用的沐浴露的香气,“你夹得太紧了,我会疼。”
李时吃了一惊,他动了动,差点从唐知更身下挣脱出去。
“这样会滑出去。”唐知更又说。他太好骗了,唐知更放心地操弄他,感受到他的臀肌不自觉地收紧。
“你可以抓我的手,”是这里?唐知更在他身体里探虚实,李时的前列腺藏得很好,龟头顶到底,擦过那个鼓起来的柔软处。
找到了。
唐知更大刀阔斧地撞上去,声音里带点喘:“不要抓疼我。”
手上一紧,李时的手虚虚地握着他的,一个手指环起来,圈住了他戴着玛瑙戒指的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