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骂是罚,他都认了。只要陈瑾棠还肯维护他。
但房间内陷入一片沉寂,半晌,陈瑾棠微微皱了皱眉,眼神掠过陈熠,对那人说:“让人送到你房里,玩得尽兴。”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两人上前,干净利落地捉住陈熠,反手就要卸他的胳膊。
陌生的手按在双肩的紧要关节上,陈熠拳头下意识攥紧,还是作罢,咬着牙忍了下来。
两条胳膊被卸下来,剧烈的疼痛让他炫目,眼前一黑,缓了几秒才冷着脸抬头,眼前倏然是陈瑾棠放大的脸,那双深不见底的眼让他呼吸紧促,他闭了闭眼像看清楚,却被一脚重重踢在膝弯,他踉跄着下跪,仿佛一切似曾相识,一只锃亮的皮鞋踩在他的背上,他匍匐在陈瑾棠脚下向上望。
他眼里的隐忍和倔强让陈瑾棠觉得挺有趣,但也只值得他多看一眼,陈瑾棠的鞋往上移缓慢又残忍地踩上少年试图高扬的头颅,遮住那双亮得惊人的漆黑眼眸。也遮住那句哽在喉间未出口的问候。
“挺野的,”他轻慢地调笑,“要不让人断了爪子再送过去,免得再挠了你。”
先前让陈熠折了手骨的人正在让医生检查,闻言满脸横肉一颤,凶神恶煞地盯着陈熠,唾了口:“婊子,敢跟爷拿乔。今晚玩烂了拖去喂狗。”
陈瑾棠轻声一笑,移开脚半蹲了下来,他示意按住陈熠的人退开,拎起陈熠的头发,仿佛捏住一只因为咬人被毒打一顿恶犬的后颈,谨慎揣摩他眼里是否还有凶性。
但并没有,少年已然调整好情绪,方才熠熠生光的双眸黯淡下来,眼尾耷拉着,明明是一条咬人吃肉的小狼,此时在他手里却像一只乖顺的小狗,眼眶还隐隐泛红。
好像,谁在刻意惩罚他,给他委屈受?
“怕了,惹了方爷,也这么不乖,怕也是应该的。”陈瑾棠按了下他的眼角,有些遗憾,并没有真的接到一滴泪珠。
陈熠额上冷汗湿濡,头皮叫陈瑾棠扯得发疼,他收敛起不合时宜的念头,狼狈又凶悍地向面前这人俯首低头:“我乖的,先生救救我,我愿意为先生做任何事。”
他这么快服软,陈瑾棠顿时索然无味,他盯着少年精致漂亮的脸,总觉得那双眼睛还可以更惊艳,但他眼下是没什么兴致了,于是松开手,如同丢下一块垃圾,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帕子擦手,吩咐了句便毫不留恋地离开。
“人任凭方爷处置。另外,再选几个温顺的让方爷带走。”
陈瑾棠一走,包厢里的人失去了谄媚奉承的对象,纷纷告辞,方坤的属下立刻过来架起他先揍了一顿。
拳打脚踢杂乱的落下,陈熠心神震荡,久久不能明白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任凭处置。好一个任凭处置!
他盯着那扇还在晃动的门,眼神逐渐冰冷发狠,方坤刚好撞见,抬手便是一耳光抽来。
“小贱人,瞧什么呢?你以为他是个什么菩萨,还救你,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他的骂声戛然而止,包厢里七八个人,谁也没看清他的动作,但方坤确确实实飞出去撞在了门上,壮硕的身体像一块掼在地上的肥肉,软趴趴的堆叠,不知是不是伤到了脑袋,倒在门边半晌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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