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卯这一脸生怕有人夺去他立功机会的焦急模样惹得唐煅摇头苦笑。
这人不仅是个财迷,还是个受表扬迷。有点像小时候班里那些非要得奖状的同学,以及单位里非要得到领导夸奖的同事。
孙卯跪在那里,抬起头,眼睛很虔诚地望着唐煅。
只是但凡唐煅低低头看到他双腿间平铺的那根鸡时就有些想笑。
还红肿着,看上去维持着一种半勃起状态,有气无力地梗着脖子从身子中央探出脑袋。马眼口微张着,傻愣愣的,和孙卯一个样。
真是拿这种倔人没办法。
唐煅叹口气问:
“你叫我什么?”
孙卯皱眉思考了一下。“唐警……小……唐?”
“哥你这是干啥呢?“唐煅笑着反问。
小唐和哥是他俩在这个任务中的人物角色关系。这样的称呼就代表着任务可以继续执行了。
孙卯这下满意了,也嘿嘿笑了一声就准备站起身。
跪得久了腿有些麻,唐煅伸出手去让他撑在自己手腕上站起来了。
唐煅的胳膊很结实,比他从体型上能看出来的更结实,虽不是那种横着走路的壮汉,但肌肉密度高硬度大,是高强度的实战训练练出来的,和健身房里的蛋白粉身材还是差异很大的。
孙卯也有些惊叹,撑在他手腕上像撑在个钢铁架子上一样稳当。
不过唐煅的这种在他眼里代表着正义和权力的力量让他生出些后怕,自己刚才怎么就敢脑子一热软磨硬泡逼得人家同意把这么光荣的机会给自己了呢……
孙卯有些红了脸,躲开唐煅的眼神,拽上裤子扭头往屋里走,生怕唐煅多看几眼自己这僭越的、不知羞耻的模样就反悔了似的。
“这会子知道脸红了。“唐煅哼笑一声。想说刚才光屁溜对着大门外的时候怎么就死活不知道害臊。
但看到孙卯身上层层叠叠的伤痕,也没忍心再打趣他,而是关上了顶灯,遮掩住了孙卯还半赤裸的身体。
躲进黑暗的孙卯心里瞬间就踏实了。他想到了发廊那次,唐煅匆匆离开时还不忘把床单扔给他让他能体面些走出去。
他的尊严,早就扔掉不要了的东西,好像在唐煅这里又有了意义。
心里越是感激,脚下越不敢停留,生怕被唐煅逮住瞧见他红了的眼眶。他只得加快了步子往里屋走,留给唐煅个背影。
“以后不要动不动给人跪。“唐煅瞧不见孙卯心里的百转千回,只若无其事地跟着他进了屋。他知道孙卯从事的这种需要用身体讨好别人的服务工作容易让人自轻自贱,但他还是想提上一句,有用没用的另说。
“新中国了,想回去当奴才也来不及了。啥话不能好好说,咱就不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女老少的现在都不兴这一套啊。“
“唔……我记得了。“孙卯边穿衣服边点头。
唐煅知道这人,无论到底记不记得,这人嘴上都是恭恭敬敬顺从的。
第一次审讯的时候他就一脸虔诚摆出一副永不再犯的态度,后来还不是该干啥照样干啥。
唐煅有时候是拿这人没啥办法。觉得没啥骨气没啥棱角吧,他还鼻涕一样又倔又难缠。
当然鼻涕在唐煅这里不是个坏词儿,他小时候、妈死了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和鼻涕一起度过的。
“先别穿呢。“唐煅说。”你有药吗?“
孙卯摇摇头。本来在这出租屋里住就是临时的,也没人会备齐个药箱带来。
“那我去给你买,有那种24小时的药店。“唐煅说着又要出门。
风风火火的一天……孙卯一个劲儿拦都累死。
“不能涂药。那人就喜欢看这样的,涂药好得快了,有药味儿了他都没兴致。”孙卯急着解释,最后还不忘加上一句:“影响任务的进度……”
唐煅忍不住笑出声了。一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感觉。这么个临时编外群演比他们所里的警察都积极。
“本来就是……我是很认真执行任务的……”孙卯被唐煅笑红了脸还不忘给自己贴贴金稳固一下作为卧底的地位。
每次瞟见孙卯身上的累累伤痕,唐煅的笑意都能被沉重的心情给堵回去。
“不上药你这样疼吗?”唐煅问。
“他们玩的这东西就是这样,非得在身上留下些痕迹,其实伤害不大,要说感觉吧……算不上疼,就是静静躺着有点痒,有时候有点烧得慌,睡着了也就没事了。”孙卯若无其事地说。他的确也没当回事儿。
发痒发烫也都是皮肤受损伤的表现,况且这么大面积,肯定是难熬的。唐煅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