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卯的胆子是大，但脑子好像不够用。唐煅给他苦口婆心讲了半天，他还是一脸茫然。
不是来嫖的吗，怎么讲起警匪故事了。
这个转弯太猛太急，孙卯的脑子被落在了弯道那边儿。
在孙卯没最终表态之前，唐煅也不方便透露案情具体情况，只给他说有个地下涉黄组织多么危害社会，配合警察又是多么光荣，将功折罪是多么划算。
孙卯觉得唐煅讲得都对，傻愣愣地点了头。
但在案子上面，唐煅一向是慎之又慎的。他眼瞅着孙卯的表情不对。
“你听懂了吗？“唐煅问。
孙卯点头。
“听懂什么了？“
“色情交易危害大，警民联手保家园，改过自新重做人……“
孙卯进局子不是一两次了。被拘期间上了不少思想教育课，那些宣传册里的词儿他背得熟，这会子拎出来几句排列组合张嘴就来。
唐煅气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儿去。
傻点儿好，傻点儿好，傻点儿好控制，傻点儿不会生歪心眼。他一个劲儿这么安慰自己。
胆子大专业强脑子一根筋，这样的人选最好了……
他强压着自己的火气。
“那，我言简意赅地再给你说一次。“唐煅挤出一副笑脸。“现在有个地下色情交易组织，外人很难打进去，需要一个在这方面有经验的内行人配合警察去当卧底，你愿意承担这个重任吗？”
没了那些修饰过度的暗示和教育，唐煅的“言简意赅”让孙卯这会子反应过来了。
“我我我我……”他惊喜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一个立正从床上弹起来站好，使劲儿地点头。
这不仅是警察下的指令，更是给他将功折罪的机会，还是警方对他的认可。孙卯做这见不得天日的行当已经很久了，从来没有体会过被正派人认可接纳、被社会肯定的感受。
一瞬间，那床头昏暗肮脏的小红灯就变成了一轮冉冉升起的大太阳，他终于可以挺直腰杆站在阳光下了。
“保证完成任务将功折罪万死不辞！”
唐煅一个猛子扑到孙卯身上死死用手堵住了他呐喊宣誓的嘴。
他喊的声音实在太大。
他已经很久没有光明正大过了。
他想喊，也想不躲不闪，大声笑大声哭大声说话无所顾忌。
他没有恶意，可这郁积的情绪在这一刻激动喷发，使得他的声音穿透力实在是强。
店外坐着的干瘦女人，被孙卯叫做“春姐”的那个女人听到了动静。
一板一眼铿锵有力的，怎么都不像是叫床。
脚步声响起。
“她会进来的。”孙卯压低了嗓子带着抱歉说。
这会儿知道小声了……唐煅狠狠瞪了孙卯一眼。
来这种简易发廊嫖，老鸨子从不避嫌，进进出出再寻常不过，嫖客也经常是左拥右抱丝毫不避讳，哪怕只是调侃几句说点儿俏皮话，也权当是兴头上加把火。
唐煅跑出隔断想去锁夹层的木板门，却发现门上没锁。
他用身子堵住门，孙卯跟出来在他身后拽他，使劲儿摇头。
唐煅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这他妈的不是比半个多小时了依旧衣冠整洁床铺整齐更可疑。
春姐磨磨蹭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唐煅转身一把就撕了孙卯下身的皮裙，几乎是拎着他的胳膊把他扔回到了里间隔断的床上。
棉门帘重新落下后晃悠了几下。
春姐此时也推开了夹层的门。
一眼瞅到孙卯的皮裙就躺在过道。
“这，做得这猛？爽吧？”春姐边大声调笑着边弯腰捡起，看了看，前襟已经彻底撕开了，补也补不成了。
她心里盘算着孙卯会不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狠敲嫖客一把，面皮儿上却笑吟吟地往里走。
掀开棉门帘，正对上孙卯凌乱的眼神，虚脱了一般喘息着，头发糊住了半张脸，口水都挂在嘴角。
他跪坐在床边，唐煅一条腿踩在床上，一条腿撑在地面，紧贴在孙卯身后。
好像做得很急很欲火焚身，俩人都只草草脱了下半身，也都还没脱干净。孙卯的内裤只被扒开了后半部分，前裆处依然裹在那，唐煅的裤子也堆在脚腕上。
见春姐进来，孙卯用力挤出了个疲惫的笑。
“是真得猛，进来就搞，操死我了，屁眼儿都开花了。”他说话的时候手还从裆部向后掏过去，捂住了交合处。“不喜欢我前面，就猛干屁眼儿，不揉揉我都坚持不下去了。”
春姐捂嘴笑。“就说姐这儿的口味多吧。男人屁眼子也有屁眼子的好处，紧，给劲儿！女人虽然也有屁眼子，但高潮不了，没男的被操起来那么浪。“
唐煅没说话，喘息着站在孙卯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