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煅抓着自己外套衣摆翻上来包住头从碎玻璃茬子中跃进客厅,落地时就是标准的搏击姿势,全身的肌肉都成备战状态了,结果他和汪昭炜面对面了。
汪昭炜那个形象,以及所处的那个环境,怎么说呢,你要是说他没有被袭击吧,那原本总是用各种液体打理定型得溜光水滑的头发现在左一撮右一撮地炸着,手腕上、小臂上、脖子上、甚至连脸上都有被捆绑过的痕迹。可你要说他遭遇了危险呢,他又好端端一个人站在你面前,客厅里没有一丁点儿打斗过的迹象。
而且他还冲着唐煅咧嘴笑。
唐煅没理他,薅着他后脖领子把他从道路中间扒拉开就开始在各个屋子里搜寻。
五分钟后唐煅又站在了客厅,站在了汪昭炜面前。
汪昭炜还是乐。
“你吃屎了你要一直咧着嘴散味儿!“唐煅骂他。
“看你这么关心我很感动。“汪昭炜贱嗖嗖地说。
唐煅没接茬。“人呢?“他问。
“走了。”汪昭炜回答完还耸耸肩,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那我给你打电话你他妈的手机关机!”唐煅一把揪住汪昭炜的衣领。可看到他脖子上的红印儿,唐煅又松开了手。
松开手后还向下拽了拽他的领子,怕勒着他。
揍也不是不揍也不是。唐煅索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指着茶几对面的椅子对汪昭炜说:
“你坐那儿,来我问你。“
汪昭炜知道他职业病犯了,但还是乖乖坐了过去。
“你搞啥呢。“唐煅把两条腿翘在茶几上搭着,鞋尖冲着汪昭炜。
“我约了个人。“汪昭炜的回答还算坦诚。
他自己也清楚,坦不坦诚的唐煅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没必要隐瞒。
“你约了个人还他妈的是约了个坟?啊?啥人把你整这样要死啊?“唐煅指着汪昭炜满脖子满手腕的勒痕质问。
汪昭炜在警校的成绩虽然不算突出,但也不差,尤其是擒拿格斗,算得上是优秀,放在没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堆儿里,四五个壮汉不是个儿。除非约了个金刚能把他搞成这样。
“不是,真得是约了个人,约炮么。”汪昭炜有些不好意思。
唐煅第一次见汪昭炜在这种问题上不好意思。
他浪得很,骚话每天张嘴就来,原先俩人好着的时候就经常当着唐煅的面儿说要勾搭这个要和那个约的。
他的嘴比脑子和胆子都大。
“啥炮啊你看你那唧唧歪歪的样子,啥炮把你操成这样,嗯?你瞅瞅你那肘子上脸上!”唐煅对着他那一身狼藉指指点点。
汪昭炜竟然还低头搓开手指了。
死样儿。唐煅心里骂一句。
“得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多嘴问了,只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你下次少他妈的骚扰我。再报假警抓你!”
说完他站起身就要走。
“别啊别啊别走啊!”汪昭炜从椅子上蹦起来就拦唐煅。“我招,我都招还不行?”
但在汪昭炜真得招了之后,唐煅又恨不得他一个字儿都没说过。
一番话听得唐煅心里是五味杂陈。
“我见你上次来,非要捆我揍我,揍完我又操得特别带劲,事后脾气也变好了,我就想着,SM么,虽然我不会,但你要是喜欢,我就去学啊,学好了你不就能常来了么……我就想办法约了个S,他捆我来着,我就让他捆了,操,也怪我没经验,没商量过啥行啥不行,他给我设了个啥关键词,不是,安全词啥的,我他娘的在关键时刻给忘了。他冲我……“
“冲你咋?”唐煅皱眉问。
很小声的一个回答。像旧社会第一次去相亲的大姑娘似的。
“撒尿……”
唐煅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汪昭炜见他那副一言难尽的表情,自己也觉得尴尬,嘴里更是叭叭叭不停起来。
“操他妈的他冲老子尿啊,我就骂他,也没用,他不仅继续,还上脚踩我头,我就想着是不是他以为我在调情在玩儿啊,我就想那个啥安全词,靠,尿味儿太冲了,我都被熏晕乎了哪儿他妈的能想起来啥词。我都告诉他了我想不起来了他还不停!”
“他能捆住你?”唐煅不可思议地瞅着汪昭炜。
“靠你是不知道啊!他那SM的绳子捆的,跟咱们警校学的真他妈的不一样,完全解不开啊,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个线路,当时捆我的时候我大意了,玩儿么,没觉得有危险,就没太留意他的手法,而且他捆得也实在复杂,脚腕手腕大腿腰上,操他妈还有老子的几把上,最后还绕到脖子上……看,这儿,就是这儿。”汪昭炜扯开自己的脖领子让唐煅看。
“行行行不用扯我也看得到。”唐煅摆手。
“他绕那么多圈早他妈的把我脑子绕晕了,想记也记不住啊。咱警校就是太保守,应该新开一个专业,专门破解这些SM道具。”
汪昭炜越扯越离谱。唐煅试图把话题拨回正轨。
“那你咋给我打的电话?”
“手指头能动,在地上蹭一蹭从屁股兜里挪出手机摁一下我还能行。早就能打了,但是我怕你不知道我在哪儿,所以专门等着钟表响。”汪昭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表情让唐煅很是佩服。
“那后来咋又关机了?我一直在给你打。“
“后来他给我解开了,说是要换姿势,我直接站起来一手机给他砸晕扔出去了。换吧,换你躺着,呸。”汪昭炜恨恨地啐了一口,又一秒切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唐煅看。“真得,那家伙脑壳挺硬,一下子就砸得关机了,再也打不开了。”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