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煅的脑子里也挺闷。像是被人忽然用保鲜膜裹上了。
“男?……”他实在有点反应不过来。
五官和脸型的确有些棱角,加上大烟熏妆,还真带点儿欧美范儿超模的感觉。但也谈不上是个老爷们儿啊。
毛孔也不粗,鼻毛也不长,没胡子,连胡茬都没有,眼睛不怎么看人,没有任何攻击性,忽闪忽闪的,觉得温柔得很。
唐煅的第一反应是去看喉结。但毛领子立着,啥也瞧不到。
这他妈的要真是个男的唐煅就直接动手薅了,但问题就在于现在无法确定到底是男是女……
然后他的目光又朝下挪,挪到胸口处飞快地扫一眼。
靠,假貂皮太宽大太厚实,实在看不出来有没有胸……
然后继续向下挪……
挪到包臀裙那里。
裙子是真紧,小皮裙箍在大腿上。但假貂皮长啊,把胯间那关键部位给盖住了。
要证件看?唐煅撇撇嘴。这种人不会把证件带身上,带也都是假的。
去叫个女警来摸胸?
抽血鉴定DNA?
要么就去办公室打开电脑调出数据库,把这人的真实身份给翻出来……
这次孙卯倒是一点儿都没磨叽。在能表明自己“老实交代”的事情上他一向都不遗余力。
唐煅还在那儿出神儿呢,孙卯的手就塞进了衣服里在胯那儿掏。
“唉唉唉你干嘛……”
唐煅预感到有大事发生,这会子再不是那一副收缴危险品时“立正手放好不许动”的威风了,反倒像是被人非礼了,从椅子上跳开踉踉跄跄就往后退。
他对男人之间的距离更敏感。面对着女人跟对着树干没啥区别。但男人就是实实在在的肉体。
“你你你别胡来……“
话还没说完孙卯就掏出来了。
一根鸡。
是真的鸡。唐煅当了二十多年男人,对鸡的真假还是一眼就能分辨出的。
从衣服下摆垂出,搭在小皮裙上面。
草。还挺长。
算不上太粗但的确长。
唐煅一眼就记住了那根鸡自然下垂时可到达的大腿位置。晚上回家必须对着镜子也看看自己的。
一种男人之间暗戳戳的较量。
对,唐煅已经认定这是个男人了。
怪不得让自己来审。妈的大刘,故意不告诉老子拿老子开涮。
“你……你放回去!自重一点儿!看不到有摄像头吗?”唐煅面红耳赤地怒喝。
孙卯很听话地放了回去。往皮裙里塞了塞又往里按了按,然后拽着上衣下摆盖住。
“坐回原位!”
孙卯又低下了头,顺从地走回去坐下,轻轻地挪回那把椅子。
唐煅拽着桌上的记录本挪到桌子更远端,把自己的椅子也给搬了过去,和孙卯保持着安全距离。
“孙卯,男,年龄?”
“三十一……”
“三十一?!”
又一次重击。在继性别之后。
操原本以为是个二十六七的大姑娘。
男人对容貌也是有焦虑的。唐煅不打理,却也不愿意见到比自己显年轻的。在他心中这不代表着漂亮或英俊的皮囊,而是代表着身体各个器官的健康情况。
自己二十四不到,已经开始生长各种纹儿。这人都他妈的三十一了,还这么年轻。
那次的审讯进行得比较拧巴。在知道这是个男人后,唐煅的态度明显有所缓和。他对男人总有种本能的怜香惜玉。
“每天工作多久?“
“从晚上七点开门……到凌晨五点。“
唐煅记录口供。
“接多少单?拿多少提成?“
“小活儿的话,快,半个小时就能一单,酒水是一瓶我拿三成,纯干活儿是二成,大活儿就慢了,看客人的兴致了,按小时收费,我拿三成,酒水还是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