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残留步入局
“短暂的逗留之后,他们什么都没发现就走了”。
荒城墓地,鲜红月光下,经年凄寒的高兀建筑里传出一声谓叹。
一阵阴风自门缝袭进,昏黄的油灯在飘摇,晃动出周围狼藉一片的设备。
一张陈旧的桌面上有一盏琉璃沙漏,以有形的流泻姿态,悄悄地记录着溜走的无形时间。
弱光下的角落里,趴着一个身体极度扭曲的人,长长的脏发扑在地上, 散乱如层叠的蛛网,它的头颅埋在毛发里,久久了无生机,若是外人见到他,定不会把他与活人联系在一起。
“多少年了,还记得你的同伴么,嗯?狼奴''。
没得到回应,年轻人冷冷地笑了起来,一双眉目细长,笑得极其妖靥,长长的发丝落在肩上,就和衣料上的暗色纹纠缠在了一起,语气间,鬼气森森,他沉默地仰起头,双瞳映出屋顶的漏洞,还有漏洞里那轮硕大的月盘,月光下,他有着一张如病榻之人俊朗的苍白面孔,''你离开匈奴国也有不少时日了,虽然你我形单影只,鲜少沟通,却也相互抵消了不少孤独,怎么样,还想回到同伴的身边么?''
风起,月藏进了乌云,''呵呵!还识别得出,刚才的那伙人吗?没错,他们就是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
话没说完,猛然间,门受外力的侵扰,伴随着大风扇灭屋内的烛火,一个魁梧的身躯,赫然出现在了暗无星辰的天空下,裹着浓郁的血腥味踏进门口。
年轻人背后一股寒气弥漫而上,紧紧盯着来人手中血渍未干的弯刀,而黑暗中的狼奴如梦初醒,躬起身,露出三分之一狰狞诡异的脸,他口中发着晦暗的嘶哑声,尖锐指甲挠着地面,摩擦出嗜骨的挑衅音。
嘈杂此起彼伏,墓地的乌鸦纷纷逃蹿,片刻后只剩下屋里的三道影。
''你怕什么?''夜色里犀利的眼睛盯着 坐在木凳上的年轻人。
''他们就是匈奴人''年轻人恢复平静,对狼奴把话说完,他勾起嘴角,露出嘲弄似的笑容,''呵!今晚,还真是风云际会的一夜啊!''
''匈奴人?''来人肃声质问,''你是匈奴人?”
“不,我不是”, 年轻人起身,摸索着身边的柴木隆起火,然后长长 舒了口气,''刚才被你屠杀的那几个才是,至于你问我怕什么,有人提着刀闯进我的领域,你说我该不该怕?''燃起的火光照亮了苍白清秀的脸,他的目光从刀上收回,对着柴心又猛吹了几口气,火焰子腾腾升起。
来人弹开便衣上的灰尘,斜眼看向角落里蠢蠢欲动的狼奴,散发里看不见他的整个面孔,不住哆嗦的身体看不出他是愤怒还是害怕,来人冷冷地问:''这东西是哪来的?''
''您吓到他了,蒙恬大将军''。
屋子主人斜睨着门口那身影,猛然间,门外又起了一阵阴风,夹杂着雾色呼啸灌入,将火焰吹得啪啪作响,墨色的黑暗里,有着说不出的危险与压抑。
风渐远,四周立马安静下来,月亮逃逸了乌云的束缚,一切就像不曾发生过。
噼里啪啦的火星子燎起,房间里,渐渐浮现出来秦国大将军蒙恬那张坚毅的脸庞。
黑亮的瞳孔中,有一丝惊讶一闪而逝,对着地面上刚刚守惊吓的年轻人问道: ''你认识我?''蒙恬举着手中的刀,观摩片刻便将它厌恶地丢到门外,随即掩上门,自己拿过一个木凳坐在年轻人对面。
角落里的狼奴意识到来人并无杀心,也就放松了芥蒂,稍稍变得的镇静些了。
年轻人长长地舒了口气,没看蒙恬,自顾自地说:"在这片广袤的领域上,进门时能散发这等强烈的杀伐之气,便是杀敌无数,威震八荒的蒙恬大将军了,天下谁人不识呢。。。。。不过一向束领军装的大将军竟然穿便衣出现在这废城,真是让我大感意外”,停顿片刻后,他又说:“这个狼奴,几年前见到他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看他可怜便救了他,到现在已经能听懂人言了,我这样说,你信吗?”
“不信”,蒙恬的嘴角渐渐勾起,锐利的目光仿佛将对方身上的每一个特征都观察得仔仔细细,''你知不知道救它的代价?''
''会严重到以叛国罪处理吗?''声音微哑,好似真的有此隐忧。
''那就要看你接下来的选择了'',蒙恬扫了眼满地狼藉的物品,挑眼问:''我有个疑问,那些匈奴人在找什么,还有,他们怎么会放过你?''
''他们在掠夺贵重物品,算盘可是打错了,他们之所以放过我,因为我说我是匈奴人''。
“是么?”蒙恬低声道,讽刺般的脸上半分阴郁半分怜悯,''他们相信了?''
''是啊,因为我懂匈奴文字,会匈奴语言'',在蒙恬面前,这个年轻人表现得渐渐淡定,丝毫看不出小人物那样的唯唯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