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再等机会。”
“现在就有机会,映嫔的脸晒坏了。”白茸在昙贵妃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后者一笑,“那就等着看吧。”
白茸环顾慎刑司,说道:“这是我们两人第三次同时出现在这里,也是第一次以相同身份说同一件事。”
昙贵妃讶异:“相同身份?你太高看自己了,你我之间云泥之别。”
“你就这么轻贱我?”白茸感到深深的侮辱。
“不是轻贱,是帮你认清事实。”
白茸忽然笑了:“那敢问你认没认清皇上不爱你的现实呢?”
昙贵妃依旧微笑:“让你失望了,这只是你可怜的脑瓜里生出的一厢情愿的臆想。”说完,抬腿就走。
白茸一把抓住他:“我梦魇的事,就是你诅咒的。”
昙贵妃将他的手拨开:“真是遗憾啊,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你居然……”
“没错,就是我做的,你能奈我何?没有真凭实据你只能在这干瞪眼。”
“你……”白茸觉得目眩,为对方的厚颜无耻感到震惊。
“再者说,你有什么好委屈的,就只许你们下毒,不许我小小报复?”
“我那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昙贵妃认真想了想:“我给你下过毒吗?”
“少装蒜,我在无常宫时就是你要下毒害我。”
“你是指那件事啊。”昙贵妃有印象了,满脸疑惑,“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是我做的,我有那么傻吗,在不知道你能不能按时吃饭的情况下去下毒?”
“不是你还有谁?”
“显然除了我之外还有另一个人想杀你。”
“我想不出。”
“那就是你的事了,跟我没关系。”昙贵妃像没事人似的,扶住他的肩膀:“但不管怎么样,铲除共同的不利因素还是一件愉快的事,不是吗?”
白茸盯着他,后悔为什么会选择跟他一起堕落。
“预祝接下来一切顺利。”昙贵妃走了。
白茸咽下怒气,也要离开,忽听后面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瞧,原来是陆言之。
“陆总管不是病了吗,怎么起来了?”他问。
陆言之双手笼在袖子里,欠身道:“奴才这病奇怪得很,来的快,去得也快。”
白茸听出言外之意,猜测陆言之根本就是想抽身事外所以才在昙贵妃来时装病,心道一声“人精”,转身走了。
***
傍晚,瑶帝来到毓臻宫。
他们一起用了晚饭,然后并排坐到床上聊天。
瑶帝拿起枕边的书,奇道:“你还有兴趣看这个?”
“以前看神鬼故事,总做梦,所以就换成这本了。”白茸拿过装订考究的书册,封面“麟奚简录”四个大字闪着金光,“我让玄青随便拿的,他选了这本,我就看下去,谈不上兴趣,就是打发时间。”
瑶帝问:“看到哪儿了?”
“刚看一点儿,里面文字晦涩,还有不少古语,有的地方看不太懂。”
“那就别看了,朕给你讲讲里面的传说故事就好。”
“您看过?”
“当然,它是记载上古历史的权威,每一代帝王读史都是从它开始的。”
“那有什么好玩儿的故事吗?”
“其实也没有特别的,那会儿人们凡事都要求神问卜,有些事现在看来特别荒谬。”
“比如呢?”
“朕记得最后一篇记载末代天子帝荀的文章里提到,王城被叛军攻破的前一夜,帝荀和神宫大巫师一同自焚殉国。这时,天降异象,夜如白昼,天神降临将他们带离人间。”
“他们被神救了?”白茸惊讶。
瑶帝噗嗤笑了:“朕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朕的老师是如此解释的……”他摇头晃脑打算学舌,可话到嘴边才发现早忘了当时老学究口里的那些之乎者也,于是改口道,“用大白话说就是,两人都被烧死了,然后风一吹,骨头渣子飘没了。”
白茸头靠在瑶帝肩上,紧握他的手:“听起来很惨烈。”
“自古朝代更迭都是血腥残酷的。”瑶帝注意道他眉目间的忧虑,将他搂在怀里,“别胡思乱想,朕的江山稳固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