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池穹反应迅速，扯过薄被遮住墨尘的身体，脸色阴沉如水，“没想到靖亲王竟有这等龌龊癖好。”
蹲房梁上偷窥别人的床事？
妈的臭不要脸。
岳正轩压根不在乎他的狗叫。
这处京城郊外住宅是他找的，房梁又粗又结实，能蹲能坐能躺。他呆在上面，嫉妒如烈火焚烧他的心脏，实在受不了了，他窜出来拔剑指向岳池穹，眼睛却一直看着墨尘，红红的眼眶看着格外可怜，“阿墨，这狗不老实，想趁你神志不清的时候欺负你，不如阉了。”
他还想割了岳池穹的舌头，但墨尘还要用，肯定不愿意。
岳池穹面对闪着寒光的剑尖一动不动，看岳正轩的反应，这臭不要脸不是第一次蹲房梁，且墨尘知情。
是了。
回想今日他们相处自然熟稔的模样，想必岳正轩就是岳池麟派来负责跟墨尘接头的人。他不是瞎子，能看出岳正轩对墨尘的情意。
只是不知这份情是单向还是……
算了，他一只犬奴，哪有资格过问主人的事。
岳池穹脊背微弯，垂眸看向墨尘，缄默不语。
墨尘：“……”
墨尘扶额，只觉头疼。
若他能狠下心来，等岳池穹一死，系统回归，只剩岳正轩，皆大欢喜。
现在杀其实也不晚，不过一具躯体而已。
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无声蜷起，墨尘抬眸，“王爷，如今清风阁的人都已各自散去，有足够的遣散费，我也打点了人暗中帮忙照看，但往后的日子过好过差还是要靠他们自己，王爷不必再费心。阁楼这些年的利润十分可观，我家狗狗未曾过问染指，王爷养兵费钱，若不嫌弃这钱来路，不如拿去。”
“之前约定好的，我与你们合作，便会给我后半生安稳的生活。”语气微顿，这次他没像先前哄骗岳池穹时用道具‘鳄鱼的眼泪’，眼底却蓄起湿意，“我并非良人，明知你心意赤诚，仍要利用戏弄，王爷何必执着于我。”
岳正轩不明白。
耳边分明是漂亮青年想与他一刀两断的绝情话，说话的人却露出如此脆弱悲伤的神色，让他气都气不起来，只能缴械投降。
这太犯规了。
岳池穹手足无措，想抱住墨尘，被一脚踹下床。
墨尘眨去泪意，恢复淡然神色，瞥向衣着华贵整齐的矜贵王爷，“何况王爷身贵，位高权重，如今对我有情，故而多加忍让纵容，但若情意淡去消散呢？我一介贱民，能入了王府成为你的侍妾都算高攀，那日若惹了王爷不高兴了，连结局生死都说不准。不像他——”墨尘幽幽望着赤身裸体跌坐在地上的狼狈男人，“是我的犬奴，若不听话犯了错事，无论是打杀还是丢弃，都是我说了算。若真有一天，恶犬受不了我的欺压，选择噬主，那也是我活该倒霉。”
岳池穹急急否认，“我绝不会——”
墨尘：“闭上你的狗嘴。”
岳池穹迅速抿唇。
墨尘跪坐在床上，躬身垂头，轻声说，“王爷曾说不会像二皇子那般将我强行拘束在身边，这话若还算数，还请王爷早些离去。”
室内陷入静寂。
良久，岳正轩开口打破沉默，“就……没有别的选择？多养一条狗又能怎样？”
墨尘抬头：“？”
“不要看疯子似的看我。”精致头冠连同玉簪一起砸向地面，岳正轩语气激动，“我素来都听你的话，你不许我插只许我舔，我就一直没有越界，你吩咐我办的事情我也都办好了，但你还是要赶我走？！”
“猎犬抓到兔子都能被主人赏一口肉，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岳正轩越想越委屈，他不理解，冲岳池穹指指点点，“他这样的一看就不是好狗的料，不像我，我多听话啊，他你都愿意要，为什么不要我？”
墨尘：“？？？”
他茫然四顾，扫视一圈周围古色古香的布局摆设，没错，这就是个嫡庶尊卑森严分明的古代世界。
岳池穹没有恢复系统记忆，但对自己的身份转变接受良好，墨尘原认为这是系统潜意识的功劳。
但岳正轩刚刚的发言着实炸裂，把墨尘给炸懵了，也炸醒了。
他深刻地意识到，狗狗一旦认主，打死都不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