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文和蒋自鸣都不是会惹是生非的人,周元青想不到他们两个人经营的酒吧能惹上什么事。
不过蒋自鸣说得对,以他目前的能力,就算有什么事,也帮不上忙,去了就是添乱。
周元青再次体会到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捏紧了手里的中性笔。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校园里再次如同丧尸集会,毫无生气的莘莘学子带着两天疯狂留下的黑眼圈,风驰电掣地奔向不同的教室。
周元青不出意外,又是最早到的。
昨晚补作业补到快两点,早晨骑车的时候差点撞上马路牙子,本来是想早点来教室补个觉,但趴在桌子上困得眼睛里像滚了好几颗石头,意识却清醒得让人绝望。
周元青狠狠搓了一把脸,烦躁地摁了摁狂跳的右眼皮,认输地摊开英语习题开始做理解。
如果晚上没睡好,一整天都会没精神,就算是学霸也不例外。
周元青这一整天听课都像是在听念经,用尽百般方法,差点就要头悬梁锥刺股了,也没能让自己清醒起来,倒是惹来了李星堪好几次新奇的目光。
终于熬到放学,周元青冲出校门的时候下定决心,起码三天之内,酒吧,让他去都不会去了。
为了保证自己的睡眠质量,周元青不顾他的撒泼打滚,冷血无情地把粘人程度更上一层楼的周俭扭送回了他自己的宿舍。
三天之后,周元青还是去了酒吧。
路上经过了一家糖炒栗子,往常周元青放学的时候这家店已经关门了,今天竟然还开着。
周元青走过去:“糖炒栗子还卖吗?”
老板看了他一眼,掀起白色盖布,把最后一点已经不冒热气了的糖炒栗子装起来递给他:“巧了,今天剩了这一点没卖完,我刚想带回家给孩子吃呢。”
周元青笑了笑:“我也是带回去给孩子。”
他拎着一包糖炒栗子,脱了校服外套,格格不入地一路走到吧台。
酒吧今天人不太多,并不吵闹。
段文文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地擦着手里的玻璃杯,好一会都没注意到他,直到周元青出声,才吓了一跳地回过神,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摔了。
“周元青?!”他失声惊叫,“我不是让你这几天别来吗,这么不听话呢这孩子!”
“这不都三天了吗,”周元青困惑,“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蒋哥呢?”
“他有事。”
段文文抿抿嘴,不愿多说的样子。
周元青无言片刻:“好吧,那我去换衣服了。”
“等会儿!”段文文急了,拽住他的胳膊,“换什么衣服,说了你今天不能待在这,哎我去我这个老板当的一点尊严都没有,又不扣你工资,你非不听话干什么?”
周元青刚想说什么,突然被一声巨响打断,他被刺激地蜷了一下身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声音,抬起眼睛看见段文文,他脸上竟然并没有什么惊讶或者被吓到的样子,只是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肩膀微微垮下来,不堪重负地闭了一下眼睛。
酒吧中看不中用的工艺门碎了一地,进来几个五大三粗的花臂流氓,二话不说就开始打砸。
店里的客人回过神,尖声叫起来。一些人就想往外跑,服务员一时也蒙了,不知道是该拦还是跟着一块跑。
段文文没管那些流氓,提高了声音说:“今天不好意思,提前关门,大家都走吧,挂账的也免单了。”
店里的人没多久就走的差不多,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犹犹豫豫地看了眼挑事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样子,磨蹭着也走了。
店里砸得一片狼藉,段文文拍拍周元青的肩膀:“你也走。”
周元青沉默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