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青手足无措的站在婴儿床边,徒劳地摇了两下,完全不管用。
这破烂的老楼隔音基本为零,一楼的夫妻俩晚上办个事,整栋楼跟着听响儿,何况这天赋异禀的嘹亮歌喉。
没五分钟,邻居家里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叫骂声。
“操,这楼里哪他妈来的小孩哭?”
周元青头疼地抓了一把头发,一边暗暗腹诽我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边手忙脚乱地冲奶粉。
一天没吃东西,多半是饿哭了。
这次运气好,让他蒙准了,孩子占着嘴,终于是不哭了。
周元青一口气还没松完,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淡淡的尿骚味儿。
周元青:“……”
他撑着打架的眼皮,冷漠地想:“明天就扔了他。”
什么见鬼的盼头,明明是冤大头!
忙活了大半晚上,周元青终于勉强把孩子收拾好了。
困得再也撑不住,他几乎眼前一黑地往床上一倒,就睡了过去。
这次之后,周元青多少有了点经验,每天晚上睡觉前喂一次,换过尿布,小捡基本就没有在晚上醒过。
就是依然摸不太准白天的喂食频率,只能以他饿哭了为信号。
白天周元青要上学,没时间管孩子,好在小学上学时间很短,只要离家前把小捡收拾好了,多半也不会出问题。
周元青被细碎的琐事弄得心力交瘁,无数次想把小捡扔出去,迫于良心又按捺住了,其实如果他再大一点,有机会见过别人养孩子,就能知道小捡实在已经算是十分省心的了。
这周考完试,暑假到了,周元青也不用在上课的时候担心家里出事了。
放假第一天,周元青把家里彻底收拾了一遍,只留了必要的家具和生活用品,稍微多余一点的都被他堆了出来,他家本来也没什么东西,收拾到最后,其中最多的竟然是周元青从小到大攒下的作业纸。
这些作业本和作业纸,一开始还是周小眉给买的,后来不再管他,他就靠放学沿路捡瓶子和替别人写作业,自己挣一些零零散散的硬币和毛票,大部分时候只够买点纸笔,有时候运气好,剩下一块硬币,他也不攒,买二十块糖,珍惜着点能解一个月的馋。
他跟邻居借了推车,一趟趟地把收拾出来的东西都搬下去,拉到废品站卖了五十二块三毛,他总来卖瓶子,废品站的老板娘看他已经眼熟了,听说了他家的事,可怜他一个孩子孤苦,大方地添了两毛,凑了一枚五角硬币。
周元青礼貌地笑着谢过她。
加上从家里翻出来的三百七十七块钱,他现在手里总共有四百二十九块五毛钱,顶多只够撑过这个暑假。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有一天家里的座机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周元青不明所以地接起来:“请问是周小眉女士的儿子周元青吗?”
周小眉前几年投过一份意外伤害险,金额不大,但也能赔个几万块。
周元青大概能猜到她为什么会买这份保险,他妈那时候还没有这么怨他,受益人自然是填的他的名字。
这一笔钱顿时让周元青放松下来。
以他现在的年纪,做童工都没人收,能做的最多只有给同学写写作业,有了这些钱,起码能挨到偷偷做童工的年纪。
就这么过了一周,正当事情都逐渐步入正轨,周元青以为自己就要带着小捡凑活过了的时候,已经快要被遗忘的周三姨,竟然真的脑抽,决定了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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