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了我在家没事干嘛,就随便转转翻翻,”陆成渝没个正型,“放心,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秦信把医药箱提出来,坐回他身边,握着他抬起手背,拿了根棉签把渗出来的血珠清理掉,又换了一根干净的棉签,沾了双氧水涂在伤口上,动作放得很轻,像一根搔刮着心底的羽毛。
蜷在掌心的手指动了动,陆成渝小声说:“其实不疼,你不用那么小心。”
秦信没说话,处理完伤口贴好创可贴,才开口道:“没什么不该看的。”
陆成渝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他说的什么,笑起来:“有也晚了,都被我看完了。”
“没有,”秦信说,“你到处都看过,连什么东西放在哪都比我清楚,还问什么情人,这个房子里有属于别人的痕迹吗?”
他没松开那只手,虚虚地攥进手里,抬头看着他:“总说这些惹我生气,真找了别人你又不爽,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陆成渝不敢跟他对视,闪烁其词:“我没有,只是如果你有了想试试的人,我再跟你保持这种关系就不合适了。”
秦信对这个虚伪至极的回答没多大反应,好像根本也没指望从他这里听到什么真心话,叹息似的说:“我该怎么对你啊……”
这种仿佛剖心局一般的氛围让陆成渝喘不上气来,迫切地想打破现状,长腿一迈跨坐在秦信身上,垂下头抬起他的下巴,舌尖轻轻舔过唇缝,探进齿关,跟不太积极的另一条舌头交缠,下身贴在一起,不老实地动腰。
就算心里再不想,陆成渝对他的吸引力始终是无解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三两句话,轻易就能把他拉回自制力薄弱精力旺盛的少年时期,所以秦信才总这么抗拒他用身体解决问题。
因为每次都能得逞。
身体热起来,在沉迷之前,秦信艰难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决绝地拒绝:“今天不做。”
陆成渝被托着腰放在沙发上,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生气了。”
“我昨天才把上次的哄好,”陆成渝睁大了眼睛,“你是河豚吗?”
“我们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人都喜怒无常。”秦信起身,抛下他去煮了壶大麦茶,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喝了去睡觉。”
热气扑在脸上,陆成渝问:“我睡哪?你屋?”
他一顿:“哦,那屋暂时住不了。”
秦信不自在地说:“家政明天来。”
陆成渝故意说:“床单也扔了?多浪费。”
秦信冷声道:“我有钱。”
陆成渝一哽:“好吧。”
“那我睡哪?”
“二楼主卧。”
“那你呢?”
“今天早上你醒过来的地方。”
“我不要。”陆成渝果断道,“你住哪我住哪。”
“爱住不住。”秦信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回去洗澡了,为了防止某人搞突袭,还特意从里面锁了门。
他这个澡洗了颇久,冲了半段凉水,才把陆成渝挑拨起来的火压下去。
陆成渝好像妥协了,除了来拧了一回浴室的门无果之后,老老实实地待在二楼,直到秦信回了屋,也没来贩剑。
秦信往楼上看了一眼,手里拿着密封袋封好的一根沾血的棉签,目光有些发沉,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把密封袋收起来,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短信发出去没多久,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秦信顿了一下才接通。
“阿信,”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过来,“验DNA好说,但是你突然要查她,是不是有点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先查查看,”秦信说,“秦竹庄可能在住院,城西那一片的,六院,三院,协安那几个私立,多半有一个。”
“为什么又突然查她,她不都好几年没动静了么?”那边说,“你要验的血跟她有关系?”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又说:“是姓陆的?”
“嗯,”秦信说,“不知道,知道还用得着你吗?”
“……皇上不急太监急,真犯贱啊我,”那边叹了口气,“太子,你比我还贱。”
“查不查?不干我找别人。”
“查查查,查不到别怪我,那女的瘦死的骆驼,没那么好办。”
“先试试,”秦信说,“今时不同往日了。”
他挂了电话,关灯睡觉。
这个房间他基本没住过,有点认床,干巴巴地躺了许久也没睡着,眼睛都闭得发疼。
刚有了点朦胧的睡意,门轻轻响了一声,有人摸黑进来,准确地找到床的位置。
秦信清醒得几乎想叹气了,截住他带着水汽乱摸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