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渝的筷子从头到尾只往菌锅里伸,伍相旬吃的热火朝天热泪盈眶,竟然还能分出精力来问他为什么不吃辣。
他看着陆成渝夹了根寡淡的娃娃菜,奇怪地说:“你以前也不吃辣吗?我怎么不记得你还忌口?”
陆成渝把那片叶子啃了,觉得嘴里能淡出鸟来,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吃什么东西,他不敢再折腾自己命途多舛的胃,嘴硬地说:“清汤娃娃菜也挺好吃。”
“我不信,”伍相旬不屑地说,“兔子才吃这玩意儿。”
他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奇怪地往陆成渝下三路扫了一眼,态度微妙地问:“你不会还没跟那谁分开吧?”
“你这么看,”陆成渝说,“我很难诚实地回答这个问题。”
“快交代!”伍相旬给他捞了根清汤寡水的菠菜,绿得人发慌。
陆成渝看着绿油油的菜叶子叹了口气:“看你怎么定义‘分开’了。”
伍相旬皱了皱眉。
“要是床上关系,确实没断,不过这些年也不只他一个,要是……你走那年,就算分开了。”
“那他呢?”伍相旬忽然问。
“什么?”陆成渝没听懂。
“他有别的人吗?情人、恋人。”
陆成渝垂着眼睛,很长时间没说话。
“不知道,”他说,“没敢问过。”
“应该有吧,”他抬头笑笑,“小少爷又不傻,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怎么可能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伍相旬也跟着叹气:“说的也是,换个人我肯定不会附和你,但我小信弟弟太可人疼了,我就是想替你说话都找不出他一点不好来,怎么偏偏你俩碰上。”
“你记得当年他找不到你来找我么?”伍相旬啧了一声,“你没看见他当时看我的眼神,还有说的那话,我现在半夜想起来都想给自己一巴掌,心疼啊!”
“他没有不好,”陆成渝说,“特完美。”
我是他唯一的污点。
“什么?”伍相旬没听清。
“我说可以了,”陆成渝笑着,“再说下去我今天晚上就愧疚得找个楼跳下去,你的烧烤别想吃了。”
他把剩下的娃娃菜全下到了菌锅里,稀疏的几片肉煮了许久,都快煮烂了也没见他动。
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陆成渝放下筷子:“我去洗手间。”
“哎……”伍相旬一头雾水地看着他站起身。
“……咳咳……嗬……”
最后一个隔间里,陆成渝把刚刚吃下去的一丁点食物全吐了个干净,缓了一会儿,按了抽水。
胃疼得像块绞紧的抹布,他用力压着肚子,仰头靠在隔间门上。
不敢在这里待太久,他出了隔间,撑在洗手台上看了看镜子,脸色依然差,浮了一层病态的薄红,应该能暂且混过伍相旬。他用手背用力蹭了两下没血色的嘴唇,蹭得红了点,简单整理了一下,坐回了桌位。
“你干嘛去了?这么久。”伍相旬狐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