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来到老爷房门前,勾青才松开手,站在身后推了推她,示意她进去。
阿珍一路挣扎着过来,手腕被捏得青紫,头发更是掉了不少,松散的垂在两边。她拨了拨头发将它们拢在一起,犹豫片刻,还是推门进去了。
进去之后,她站在门边不动,叫了一声,“老爷。”
陈良勋看着她,“阿珍,你是不懂规矩了吗?”
阿珍这才跪下来,一言不发。
陈良勋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在府中这样,算是你主子待下宽容;若是去了别地,可不能再这样放肆了。”
阿珍猛地抬起头,看着他。
陈良勋道,“常大人对你印象很好,阿珍,我将你送过去,你可要好好争气,别辱了陈府的名声。”
阿珍嘴张了张,半晌才沙哑道,“老爷,我……”
求饶的话半天也说不下去,因为她已经知道,老爷做的决定从来不会改变,而她只是一个奴仆,根本不值得他费心听什么意见。
“去了常府那边的人了,”陈良勋道,“好好伺候大人,常大人是我的上峰,少不得打交道。你若是伺候的好了,不光能让老爷沾光,常大人纳你做妾也并非不可能。”
“阿珍,你可要好好努力啊。”
“……是。”阿珍磕了头,又听了几句教训,就被挥退了。
她出了房门便一路冲出去,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大少爷!她低着头猛冲,不防却撞见拐角走来的人,把对方撞得倒退几步,勉强稳住身形斥责。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去?”
是大小姐,老爷最疼爱的女儿!她手上不知拿的什么纸,正被身后低着头的丫鬟搀住,皱眉问道。
阿珍心头一动,“扑通”一声跪下去,哭求道,“大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吧……”
“老爷要把我送出去,求大小姐替我求求情,奴婢不愿意,不愿意!奴婢向来老实本分,不知犯了什么错,竟然惹得老爷要把奴婢送出去……”
她垂着头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一半是为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而惶恐,一半是忐忑不安的试探。
陈密如看着她的头顶,半晌才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送你走?这其中必有什么缘故,你如实说来吧。”
阿珍哭了半天,大小姐的神色始终不动。她没办法,只好说出缘由,“前几日老爷带奴婢出门,说要伺候一位大人,今日又说大人看上我,要送我去大人府上。但是奴婢听说,这位大人素来不把下人当人,奴婢要是去了,不知何时便死了!……因此奴婢不愿去,求大小姐帮帮忙向老爷求情,换个人吧!”
陈密如听完整段缘由,眉头解开了,只道,“老爷既然决定送你过去,谁也改变不了她。与其哭哭啼啼,不如回去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
她说完便转身回去了,阿珍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止住哭泣。
现在谁也帮不了她了,只有大少爷那里,还有一线生机。
……
陈开琮晚饭前才从府外回来,刚走到夫人院门前一条小路上,从假山里忽然窜出来一个人。
“大少爷!大少爷……”
他吓了一跳,定睛看是阿珍,连忙斥道,”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阿珍顾不得什么,一个劲儿的哭,陈开琮却害怕被人撞见,拉着她去了假山里,嘱咐随从好好看着。
假山里,陈开琮劝了好半晌,阿珍才略过一些细节,哭哭啼啼把事情说了,泪眼朦胧道,“大少爷,你知道我不愿意的,我想留在你身边,一辈子伺候你!求大少爷帮忙求求情,或者,”
她捧着陈开琮的手把脸贴在上面,“或者带我出府,只要出了府,我一定跑得远远的,跑到乡下躲起来。等事情了结了,少爷再来找我,我一定好好跟着您,下半辈子尽心尽力地伺候您……”
她说着说着,陈开琮却把手慢慢抽了回去,面有难色道,“阿珍,不是我不帮你。只是爹的话,谁也不敢忤逆。你既然明日就要走了,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好好待着,去了那边好好伺候,常大人家可比陈家好多了,也不失是一个好去处……”
阿珍呆住了,她看着对面的男人仍在努力劝自己,
“我是喜欢你的。阿珍,你很温柔可爱,也伺候了我不少时间,你放心,等你去了那边,我还会继续找你的女儿。等找到了,我会差人给你送信的。你去了常家,就好好伺候着,到时候未来如何富贵,也未可知……”
陈开琮自顾自的说着话,等觉得说的差不多了,看着阿珍似乎听进去了般沉默看着自己,便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他与阿珍相处了这些时日,激情渐渐退去,厌烦渐渐增加。每次看到阿珍动不动哭泣,再不觉得怜惜。趁着这个机会,倒时候摆脱她了,免得时日久了被夫人发现,徒增烦恼。
他镇定走到院中,刚对着出门来迎接的冬珠笑了笑,院门边阿珍却跌跌撞撞跑过来,哭叫着扑上来,
“大少爷!你怎么如此狠心,当初是如何甜言蜜语哄骗我的,现在却连帮我也不肯!你只需随口嘱咐一声,我便能逃脱厄运,可你怎能如此绝情,连一丝情分也不顾就让我认命!……”
她又哭又叫地大喊着,院中几个丫鬟都听见了,陈开琮怕她还要再说出些什么遭人怀疑,一脚便将她踹翻,怒道,
“来人啊,把这胡言乱语的泼妇抓起来,堵住嘴关到柴房里去,让她今晚好好在里面反省反省,别整日发了癔症到处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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