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司楼下,赵明棋还呆呆的,反应不太过来。
宋星仪平复了下心情,朝赵明棋道了个歉:“真的不好意思。我等下会和他说今天的事只是个玩笑。”
赵明棋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有没有。是我说错了话。”
乔岩回想着刚才贺瑜的举动,想着反正赵明棋也知道了,直接问出了口。
乔岩拉拉宋星仪的袖子:“星仪。”
“你觉不觉得,贺总最近的状态不太对啊。”
宋星仪也烦的不行,哪儿还有心思管他,随口应了句:“有吗?”
乔岩挠挠头:“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之前他虽然也是控制欲比较强,但是没有现在这么……”
乔岩比划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就是感觉他有点害怕。跟那种……护食的小动物一样……”
乔岩越说越没底气,感觉骂人似的,声音小了下去。
宋星仪不在意地抬了下眉毛:“没注意。”
有了乔岩的前车之鉴,宋星仪怕贺瑜再做出什么事来,下班之前去了趟他办公室。
“宋先生。”
程绚见他来,站起来朝他打了个招呼。
他这个莫名尊敬的语气还是没改过来,宋星仪无奈朝他笑笑,指了指紧闭着门的房间:“他在吗?”
“在。”程绚走过去帮他打开门,“您请进。”
程绚门开的那么自然,宋星仪还以为贺瑜没什么事在休息。进去一看,他面前竟然还站着几个人。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宋星仪见他在开会,忙低头道了歉,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贺瑜没想到推门进来的会是宋星仪,怔愣了下,心底的雀跃像挣脱了绑带的斑斓气球,一下子迎着宋星仪开门时带进来的风奔腾了起来。
可他才刚来就要走。贺瑜慌忙出声喊住了他。
几个同事如释重负,朝贺瑜弯了下腰人挤人地往门口走,路过宋星仪时,朝他投过去了几个或关心或怜悯的眼神。
贺瑜跟着过来,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那枚被捏到变形的创口贴,走上前牵起了宋星仪的手。
宋星仪没动,问了句:“你忙完了?”
贺瑜仔细帮他贴好,怕吓到他似的轻轻嗯了一声。
宋星仪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了他。
贺瑜慌忙张开的双臂悬在半空,僵住了。宋星仪在他胸前蹭了蹭:“赵明棋是开玩笑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贺瑜呆呆点了点头,不会说话一样,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干涩的“嗯”。
宋星仪抬起头看了看他紧绷着的下颌线,又闭上眼睛靠在了他胸前:“可以抱我。”
贺瑜低垂下眉眼,看着宋星仪安静的侧脸,慢慢合拢了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后背。
宋星仪像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样,说:“想撕就撕掉吧。”
后颈的阻隔贴被揭开,丝丝缕缕的酒气逸散出来,同根同源的酸涩在他周身缠绕着,贺瑜终于没忍住哽咽了一下,伸手绞住了他。
“星仪。”
贺瑜抚过他的后脑,侧过脸贴贴他的额头。
宋星仪温顺地抱着他,中午的尖利和不耐仿佛一下子消失不见。
贺瑜抱紧了他:“我不想这样了。我真的受不了这种生活了。”
怀里的alpha吸了吸鼻子,哭声清晰可闻。宋星仪不说话,只用手顺了顺他颤抖着的脊背。
“可不可以说一句爱我。”贺瑜抽着气,“可不可以喜欢我一点点。”
他真的很执着于这件事。宋星仪睁开了眼睛。
他的心在跳着一支沉重又苦涩的舞,宋星仪静静听着,纤细的羽翅随着他的节奏扑闪了下。
这只蝴蝶太过飘渺,贺瑜只感受到了他的沉默,低低地哽着声音求他:“骗我也可以。假的也可以。就说一次。就说一次好不好。”
宋星仪轻轻放开他,抬头望向了他被泪水浸润的双眼。
贺瑜的心里升腾起一阵希望,朝他点点头:“假的也可以。”
宋星仪伸出手,耐心、细致、又温柔地替他擦掉了脸上的泪,说了句:“别哭了。”
贺瑜又一次被他身上优雅的软刺捅穿。那些棘刺浸上了一种名为包容的剧毒,溶进贺瑜的骨血里绞缠着、蔓延着、逐渐扼杀了他身体里的每一分希冀与生机。
宋星仪耐心、细致、又温柔地替他擦掉了脸上的泪,说:“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