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仪是贺妈妈给他找来的家教老师。
贺瑜承认青春期的自己就是个混蛋人事不干,也承认他就是个纯颜控看见好看的omega就走不动道总想上去调戏两句。
但是宋星仪出现的那一刹那,贺瑜才知道原来他的无耻还能更进一步。
20岁的宋星仪谦宁朴素,笑容浅淡,穿着件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站在他家门口,与时舒卷,和光同尘。
那天宋星仪也淋成了个落汤鸡,贺瑜却觉得他没有一点狼狈的模样,只觉得他像一枝方经了细雨的梨花,水迹只能是他粉白花瓣的装点,不能使他的美减损半分。
贺瑜让他在家里洗了澡换了衣服,撑在浴室门口看着正在吹头发的宋星仪说:“小宋老师你知道吗?你长得特像我初恋。”
宋星仪刚好吹完头发,戴上眼镜,遮住了微微上挑的双眼。
“是吗。”宋星仪说,“我有点儿大众脸。”
宋星仪当了他两年的辅导老师,贺瑜一开始也没想到会真的喜欢上他。试探了几次宋星仪的态度,贺瑜从一开始的放肆大胆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他会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去。
宋星仪从来都不喜欢他。贺瑜知道。
他从来都是把他当弟弟看。
他对他格外地好只是因为,他有一个走丢了的,和贺瑜一样大的弟弟。
贺瑜成年那天,买了一大捧绚烂到不能再绚烂的红玫瑰送给宋星仪,宋星仪看到后短暂地分给了他十几秒的精力,从那捧玫瑰里随手抽出了一枝,挂断电话急匆匆地走了。
贺瑜抱着那束玫瑰傻傻地跟了他一路,看见宋星仪把唯一抽出来的那支花丢在了警局的桌子上,转身抱住了另一个少年。
贺瑜觉得他就是那只将胸口无怨无悔地怼向棘刺的夜莺,拿着玫瑰的宋星仪从不曾听到过他来自血肉深处的歌声。
他知道宋星仪也只把那个少年当做弟弟看,知道宋星仪对他这么容忍都是因为他沾了那个少年的光,但他还是忍不住用一些幼稚的手段表达着对那个少年的厌恶,期冀着宋星仪能猜到他藏在一层一层辛辣外衣里催人鼻酸的心事。
但是宋星仪没有。
后来有一天,宋星仪带着那个少年消失了。
贺瑜打不通他的电话,也敲不开他的房门。
宋星仪的消失,带走了贺瑜少年气的别扭,也带走了他懵懵懂懂的遗憾青春。
贺瑜没想到,会和宋星仪以这种形式重逢。
他几乎和曾经一模一样,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在一个暴雨夜淋的湿透。
小宋老师,我觉得你长得特像我初恋。
贺瑜拽着宋星仪的手腕,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初见他的那天。
宋星仪,是他从未开始的初恋。
宋星仪在原地呆楞了好久才认出来这人是贺瑜。
不得不承认贺瑜整个人变了很多,没了当年的青涩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不符合他年纪的冷静沉着。对上贺瑜直勾勾的眼神,宋星仪想起从前,贺瑜也爱握着他的手腕。他喊他小宋老师,或者说一些少年人脱口而出的直白词句。
宋星仪觉得他可爱、朝气蓬勃、像一只刚刚学会拥抱青空的飞鸟。看着贺瑜,宋星仪忍不住会幻想,宋白是不是也正像他一样,无忧无虑,每走一步都在接近更光明的人生。
贺瑜说,小宋老师,你特别好看。
宋星仪揉揉他的头,说,你也很好看。
贺瑜问他,那你喜欢我吗?
宋星仪说,当然喜欢啊。
贺瑜笑的很开心。
宋星仪不知道,贺瑜从很早以前就学会了欺骗自己,欺骗自己认为,宋星仪口中的喜欢,和自己心里的喜欢,是同一种感情。
“贺瑜……”
宋星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愣了好久,也只回了句:“好久不见。”
宋星仪手腕上使着力,想从贺瑜手中挣脱。奈何对方抓的死死的,怎么甩都甩不开,反而一来一回带的他的手在贺瑜大腿上推来推去。
“贺瑜。”挣脱不了,却感觉贺瑜的手劲儿好像越来越大,宋星仪扶住他的膝盖,“放开我。”
宋星仪抬头去看他,那人却只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贺瑜的眼神从他镜片后微挑的双眼舔舐到粉白的嘴唇,又往下,亲吻着他因为用力而凸显出来的脖筋。
“放开我,贺瑜。”宋星仪晃着手腕,“很疼。”
“我说放开我,贺瑜!”
宋星仪的音量拔高了几度,话音刚落,贺瑜手上猛地一拉,把宋星仪整个人从地毯上拽了起来。
宋星仪本来就跪的不稳,被他突然一拽,下意识伸手去抓他的衣服,整个人扑在了他怀里。
贺瑜落在他耳后的鼻息有些不正常的急促,一双手环得他的腰背生疼。
“贺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