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得不太重,只是困得太久,精气不足。”青年答道,笑着要跟上。
悲鸣屿便走在他身侧,询问道:“她和伊黑,相处的还顺利吗?”
这话一出,便使得炼狱手心的稻米洒出去几粒。
“什么声音?”悲鸣屿问。他的听力极为敏锐。
“村民送的稻米,刚刚来的路上遇见的。”
两人没有再说话。炼狱也并不回答悲鸣屿的问题,他心里始终回想着伊黑和七惠斗嘴的场景。
剑拔弩张之势,光用看的,两人的关系并不能称得上一句好。
但总像是,少女的生命里有什么他错过的东西。这很不好。一路上遇见不少在岩柱这里练习的队士。悲鸣屿行冥很好说话,但训练又很严苛,与风柱不死川实弥不相上下。
不少人两害相权取其轻,投到他这里来训练。其中也有一些七惠的作用,毕竟一顿好的伙食实在重要。
他们熬了好长一段咽干粮的时间,见人回来了,竹刀扔到一旁,也跟了上去。
等炼狱和悲鸣屿到了厨房,七惠已经将锅重新刷洗了一遍。
她头发盘起,腰上系了围裙,正安静地数着厨房里的食材。
“知道你要回来,已经洗过了。”
悲鸣屿有些无奈。
“我这是跟它打招呼,因为很久不见了。”七惠嘟哝,“这里东西也太少了,真不知道你们平时都吃些什么……。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可以接受点餐哦?”
因为她手艺好,做什么大家都欢迎,所以基本没有提供过可选食谱。如今有了特例,窗外的一干队士顿时像过节一样,小小地欢呼起来,七嘴八舌地点起菜。
不同于少女笑眯眯地听着,厨房门口的两个人脸色都颇为沉凝。
“伤还没有好全,今天先不要忙了。”
悲鸣屿道,伸手过来接过七惠手里的铁锅。
“是的。我认为悲鸣屿先生的意见,十分中肯。”
炼狱也走过来,将她的围裙从身后解开。
七惠虽然高挑,却也只是普通的少女身高。炼狱站在她身后,可以非常轻易地看见因为长发被盘起而裸露的白皙后颈。
她一贯仪态端庄,低头时,也像只天鹅凫水,优雅克制。炼狱心里有些奇怪的想法,像有机物炸裂开一般地膨胀着。
但他自己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想法。
悲鸣屿将少女强制带出厨房,以加训作为威胁,成功打消了七惠今晚为大家做饭的想法。
她在岩柱这里,倒也不是每顿都做。一般来说,只包中午的餐食,因为下午的训练量很大。加上悲鸣屿想要强迫她早起,所以订了中午。
偶尔也会有心情好的时候,开些小灶给队士们。悲鸣屿惯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自己不知道。
但今天她身上还有伤,做那么多人的饭,就有些胡来了。
悲鸣屿没有理会她的反抗,和炼狱一起,将人提到小路上。
“那么,我就先走了。”炼狱道,“还有事情在身,本来想要多留两天的,至少尝一尝七惠的手艺……”
被他提及的少女耷拉着脑袋,难得一副恹恹的样子。
炼狱心里好笑,神色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抬手去揉女孩的头。
七惠的头发还没有放下,盘在头上紧绷绷的。被他一揉,翘起不少毛。她自己不知道,炼狱倒看得很清楚,心里越发好笑。
“对了,千寿郎说,你送给他的点心很好吃。”他道,“我本来想要尝上一口的,他都不愿意。”
神色间很有点委屈。
他相貌本就不是清秀类型,而是浓眉大眼的英俊。再一副委屈相,就更肖似一只可怜的大狗,愁眉苦脸地瞅着七惠。
少女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正要说什么,一旁的悲鸣屿忽然插嘴:“炼狱要走的话,最好趁早一些,现在天黑得很早,到了晚上行路不便。”
他声音淡淡,炼狱却一下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他直起身,向两人辞了行,转身向来路上走去。
他走远后,悲鸣屿和七惠二人也慢慢向屋内走去。
院子里种的大多是树木,原本七惠尝试着种过两朵,可她自己不会照料,更不指望其他队士或者悲鸣屿帮忙照料,很快枯死了。她就再也没有种过。
那些树倒是都长得又高又绿,即使在冬天,也依然有着几分苍翠之意。顶端落着小片的雪,像一顶奶油帽子。
“……悲鸣屿先生。”
“什么事?”
“我啊,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洞里一点吃的都没有,身上又受了伤,痛得要命。我本来想着,死在那里,也算是因公殉职——”
七惠咬了咬下唇,抬起头来看向比她高出许多的男人。
快要昏过去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居然非常的舍不得。原来还有这么多令她牵挂、令她不舍的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么,为了对得起这一份不舍,她至少要做一个能保护好自己的人。
“我果然、果然还是想要活下去!我不想要给别人拖后腿……,如果不是我,伊黑先生说不定可以早些出来的,也不用麻烦炼狱先生来救我。大家都很厉害,平时杀鬼的时候,受再多的伤,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那我也一定能做到!”
“我想要变强!……教教我,悲鸣屿先生。好不好?”
她说着,又垂下头去。
良久,一只手落在她的头顶。本就凌乱的头发被揉得更加松散,发带捆不住,长发落回肩头。
“没有问题。”悲鸣屿的声音里似有笑意,“我们七惠这样聪明,练习起来会比别人都快很多的。”
“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傅,那我一定会教你。”
(本章完)
作者说:55555我也想有一个悲鸣屿先生这样的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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