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丛生的、如同水晶雕琢而成的冰棱从这些肆无忌惮的哄笑着的家伙的脚下绽放了开来,穿透了他们的四肢、胸腔和头颅,像一朵盛开的巨大冰,被雨一样喷溅而出的血染上妖冶的红。
她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所有的冰棱便在一瞬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像它们的出现一样毫无征兆,只有被锋利的冰棱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十几具尸体失去了支撑后从半空中无力地摔落了下来,掉进了他们自己的血泊里。
一颗眼球从某个人的眼眶里掉落了出来,骨碌碌地滚到了她脚边,她视若无睹地碾了上去,就像踩爆一只虫子。
“既然不会说话,那以后也都不用说话了。”她用银风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冷漠地说。
巫檀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方才发生的那血腥的一幕,平静地向吧台后的侍者招了招手:“一杯清酒,一杯黄泉露。”
服务员低下头以掩盖脸上闪过的一抹异色,动作迅速地倒了一杯清水样的酒,又斟满了一杯暗红色的黏稠液体,在巫檀的示意下将后者放到了桑夏的面前。
正百无聊赖地托腮数着酒标的桑夏愣了一下:“你不会是要让我喝这玩意吧?”
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说了我不吃脏东西。”
“这是资格凭证,每个人在进入杀戮之都之前都要先喝一杯黄泉露。”服务生冷着脸,因为方才桑夏展现出来的恐怖魂技而短暂的惊悸已经消退了下去,这家酒馆是进入杀戮之都的门户,因此他也受到杀戮之都的保护,在这样的前提下就算是再嗜杀成性的客人也不敢轻易对他出手。
桑夏眨巴了一下眼睛,认真地问:“那如果不喝会怎么样?”
“离开,”他冷漠地回答,“或者死。”
“唔……”女孩看上去陷入了苦恼的思考中,但很快她就做出了选择,声音轻快地说,“抱歉,这两种我都不想选呢。”
她伸出手,抓住了他的头发,以和外表完全不相符的巨力把他的脑袋按在了吧台上,把一串黑漆漆的不明物体塞进了他嘴里,顺手把那杯黄泉露也给他灌了下去。
嘴里的东西散发着浓重的焦糊味和腥臭味,像是被烤糊的腐肉,咸、苦、辣叠加的刺激性味道让他的舌头仿佛都不再是自己的了,他张嘴欲呕,但女孩已经先一步扣住了他的下颌,强迫他完成了吞咽的动作后才放开了手。
似乎完全不应该出现在人类食谱上的东西被浓腥的血液裹挟着滑过食道,落入了他的胃袋,强烈的恶心感让其剧烈地痉挛了起来,他猛地扭头,弓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呕吐,快把胃液和胆汁都吐干净了那股恶心感还是没有彻底消退下去。
他好半天才平复过来,再看向她的眼神惊恐至极:“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桑夏扭头问:“你昨天晚上做的什么菜?”
巫檀微笑:“烤蘑菇。”
“嗯,烤蘑菇,没毒的……大概吧。”她点了点头,银面具后的大眼睛弯成月牙,“不好吃对不对?所以你应该能理解我不想吃脏东西的心情了——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进杀戮之都了吗?”
服务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怕她再拿出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来强迫他吃下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到最后还是拉开了吧台下方的一道暗门。
一个阴风阵阵的洞口露了出来,桑夏满意地笑了,没有再折腾这个可怜的家伙,纵身跳了下去。
直到这个小煞神彻底消失在眼前,服务生才如蒙大赦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摸索着想找清水漱口,正在这时一股比先前更加强烈的寒冷突然攀升上了他的脊柱,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股寒意的来源,剧痛就淹没了他的意识。
一袅黑色的火焰从他的眼眶中腾起,烧毁了他的眼球、面颊和颅脑,把他的身体烧成了一根漆黑的焦炭,这些如同“死亡”这一概念具象化的火焰蔓延开来,如同疯长的藤蔓般攀上吧台、酒柜和桌椅,实木在燃烧中发出剧烈的“噼啪”声,转眼之间,酒馆里就只剩下了巫檀一个活人,他坐在熊熊燃烧的烈焰和满地尸骸里,撑着脸颊慢吞吞地喝手里的那杯清酒,眼睛像是被清水洗涤过的紫水晶,自始至终清澈如许。
檀其实有点生气,因为桑夏把他给她做的饭给别人吃了,对就是这么喜怒无常的神经病(喂)
之后一段时间工作会很忙,没空摸鱼,暂时单更一段时间,大概一两周吧,等我努力肝点存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