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烤蘑菇，没毒
“我都不知道邪月是这么情感细腻的人。”巫檀轻笑着说。
“你这种人会懂‘情感’这种东西吗，”桑夏冷冷地吐槽他，“你根本就是个冷血动物。”
虽然两个人的关系可以用“相看两厌”来形容，但她十一岁以前的教育毕竟都是由巫檀一手包揽的，性格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他的影响，比如说一脉相承的毒舌。
巫檀也不在意她的刻薄，只是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不去和小霍也告个别吗？”
“不用了，我做什么小霍都会支持我的。”桑夏绕着颊边的那缕发丝，眉目间覆着冷意，“但哥哥不一样，他变了很多，想撼动他的意志不是件容易的事，得需要很长时间的感化和动摇。”
“我倒是觉得他没变过，在你面前。”巫檀笑了笑，“除了你，谁还能让我们杀伐果断的黄金一代领军人物这么轻易地妥协呢？”
桑夏没有再说话，抱着手臂扭过头去，面容一半迎着灯火，一半掩在晦暗不明的阴影里，隐没了神情。
杀戮之都的所在极为偏僻，纵使日夜兼程地赶路，抵达时也了半个月的时间，期间桑夏一直在靠生啃干粮保证能量摄入，碰都不碰一下出自巫檀手中的那些乌漆嘛黑的东西。
开什么玩笑，虽然命确实不长了，但她还不想用服毒的方式提前自杀。
他们于正午时分踏入了一座小镇，分明是一天中阳光最盛的时刻，但弥漫缭绕在小镇街巷和建筑间的微红色雾气却如同一道结界一般隔绝了所有的光明和温暖，只剩下了无孔不入的阴冷和污浊感。
桑夏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鼻子。
越过界碑之前，巫檀把一张缠枝蝶纹的银面具戴在了脸上，顺手也在她脸上扣了一张，但桑夏觉得这根本没什么用，就算戴着面具，她现在的五短身材也足够显眼了。
果不其然，那些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在街上的行人在看到她时都禁不住露出了一副惊异的神情，好像人类孩童在他们的世界里是外星来的生物，让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巫檀似乎很熟悉这里，带着她轻车熟路地穿行在交错如迷宫的狭窄街道间，很快来到了一家酒馆门前。
酒馆给桑夏的第一印象是“破败”。
檐下挂着的吊灯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角落里结着蛛网，摇摇欲坠的招牌在摇晃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破旧的木门呈现出一种深红近黑的色泽，没有漆的光泽，倒更像是血干涸后的印迹，完美集齐了恐怖故事发生地的所有要素，氛围感拉满，让人感觉推门走进去后就会看到骷髅骨架和活尸担任的服务员，白森森的骨头餐具里盛着蠕动着蛆虫的腐烂内脏和眼球触手浓汤之类的东西，吃了会死，不吃会被服务员们搞死。
但是很没劲，门后并没有她想象的邪典画面，正常的让人有些失望，酒馆并不大，即使仅凭昏暗的室内照明都能看清内部的全貌，装潢是一色的漆黑，显得很没有品味。
寥寥无几的客人们三三两两地围坐在桌边，有的在喝酒，有的正摇晃着手中的骰盅，除了很少有人说话，似乎和其他酒馆没有任何区别。
但就在新的客人推门走入的那一瞬间，他们不约而同地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目光投注在了他们身上。
桑夏在他们浑浊的眼中看到了和镇上的行人如出一辙的惊异神情，只是更加饱含恶意一些。
她听见他们的声音。
“杀戮之都现在成了给小姑娘过家家的地方吗？”
“说不定是城里的大人物们玩腻了那些骚货，想换换口味，这个年纪的雏儿可是别有一番风味。”
“看这细胳膊细腿的，大概用不了几次就会被折腾死吧。”
“多找几个不就是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