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白秦立即应答。
老太公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培养的最优秀的后辈,漠然道,“那么,要做打破规矩的决定,一则需家人同意,现在我同意了,你们呢,有异议吗,都可以提出来。”
苍老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白家人,他们纷纷点头。白秦作为家主对他们有多年帮衬,关系都还挺好,且心里也觉得那不过是个掀不起风浪的玩意儿,说白了,不是白家姓,终究是个外人,不甚重要,老太公只是气他一时糊涂、打破家规而已,既然老太公都答应了,没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摇头。
“好,第二,”老太公抿口闵无诗端上的热茶,“除了家人同意,还需家主同意。”
白秦皱起眉头,他记得以前纪凌跟白念筝关系还可以,但白念筝对他怨气冲天,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说服他。
“是哦,还需要我同意呢。”
此时客房门打开,清亮的声线松动了在场沉凝的氛围。
“太祖爷爷,我飞机晚点了,您不会怪我吧?”
身后仆人关上门,漂亮的少年走进客房,像一只明艳的蝴蝶径直飞进老太公怀里。“好久没见您啦,您身体好不好?吃好了吗睡好了吗?孙儿好想你呀。”
“好好,我都好。”一直板着脸的老太公,在白念筝的亲昵撒娇下也露出慈祥的笑意,拍拍他的脑袋,“都是一家之主了,在这么多人面前撒娇,也不害臊。”
“害什么臊,我本来就是小孩子,撒个娇怎么了。”白念筝理直气壮地说,起身向周围的家人飞快的打了一圈招呼,众人也尊敬地回应“家主好”。
“筝儿还是这么有活力。”老太太欣慰地看着他,白念筝嘿嘿一笑,“太姑奶奶还是这么显年轻,闵阿姨还是这么优雅漂亮,舅舅姑父还是这么帅气多金……”
“好了,你是不是要把在场所有人的马屁都拍一遍啊,小人精,”老太公及时打断他,捏了捏他的鼻梁,“刚刚我们聊天,你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啊,可是……”白念筝这才似乎看见跪着的白秦,作出讶异的表情,欲言又止的样子,老太公一看他这样,就知道这小鬼又在动坏脑筋,哭笑不得的说,“你是个什么主意,你倒是说说看,还怕你爸打你吗,太爷爷给你撑腰。”
“好吧,”白念筝叹了口气,“我理解父亲跟纪叔叔情深义重啦,但是我觉得,规矩就是规矩,怎么能随便因为外人破掉呢。”
他刻意将二人之间的关系说成“情深义重”,而不是多年情分的上下级,重音落得模糊又暧昧,果然,老太公脸色一黑。“我白家还没有为情开恩的先例!”
白秦攥了攥拳头,又悄然松开。
“哎呀,太祖爷爷,您先听我说完嘛。”白念筝一说话,老太公脸色又和缓了。“你说。”
“我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能通融一下,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白念筝很是懂事地说得条条是道,“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放过叛徒了,总得有人付出代价吧,不然堂堂白家,岂不是只要有人保着,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筝儿,你的意思是,让白秦代那叛徒受罚?”老太太愣了一下,道,“可叛逃之罪,可是要……”
“我知道叛徒会怎么样,”白念筝盯着白秦,眯起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可是,具体要怎么惩罚,还是家主说了算吧?”
老太公若有所思地看着这父子俩人,点点头,“筝儿说了算,既然这样,你说说该怎么罚。”
“我已经想好了。”直到这时,白念筝才露出天真下的恶意,他笑得阳光灿烂,嘴里吐出震惊四座的话。
“只要父亲作为性奴留在我身边,我就同意放过他。”
倒不是震惊于人伦背德,白家没有那种东西,兄妹在一起都有过。
他们是震惊于,白念筝居然想跟白秦乱伦,这男人在族里也是出了名的冷淡矜傲,光看他那锋锐慑人的脸都想象不出他屈居人身下的样子。而且白念筝流露出赤裸欲念,白秦的表情毫不惊讶,肯定是滚在一起过了。
众人心里不约而同出现同一个念头——
原来白秦是可以上的啊。
闵无诗和白钟启更是面面相觑。这样想来,飞机上看到的那些痕迹更可能是……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要庇护那条反咬他一口的狗吗?
白念筝在众人面前说出来是想羞辱他,从知道白秦和纪凌生活在一起开始,他心里就打翻了无数醋缸,恨不得把人抓回来日夜鞭挞。如今终于得以相见,他也终于掌控了白家大权,手里还捏握了他最大的把柄——光是想到白秦的弱点是纪凌就气得白念筝整个人都扭曲了,连即将得到白秦的兴奋都被嫉妒冲淡。
你不是无情无义吗,不是只在乎家族吗,那你为什么为他下跪,为他求情,为他背负代价?
周围的目光复杂纷呈,白秦却微微一笑,他生得本就英俊不显老态,不笑时格外冷峻,真心笑起来,仿佛坚冰融化暖春拂面,轻易看呆了一干人等。
“好。”
他答得掷地有声,平静而坚定,仿佛不是应下一个屈辱的要求,而是签下了又一单商业合同。
痴儿,痴儿啊。
老太公看着他,在心里不住叹气。
旁人不知道,他却知道白秦淡漠下的固执。什么都无谓的人,遇到在意的东西才会比常人更加执着。
他不在乎的事,随便别人怎么对他做都无所谓,他想做的事,永远都能做成;他或许不一定会激烈反抗,可就是没有人能逼着他成为他不想成为的人。这是白秦不同于常人的另一种高傲。
你为何百般护他,为何自折傲骨,为何承受羞辱却露出笑意,只因庇佑了一人安好,你却不自知吗?
这个孩子,算是养残了,不过为家族做了三四十年贡献,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白老太公望向白念筝。
这个孩子,是白秦养出来的,够狠,够果决,甚至反咬了一手养大他的父亲,足以接下整个白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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