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主宅,众人寒暄几句,三三两两结伴去,毕竟家人难得重逢,总想多聊两句。只有老太公跟白念筝留在客房。
白秦被白同泰叫了出去。
“怎么回事?”
“你孙子上了你儿子。”
白秦答得太简单干脆,差点给白同泰噎着了。“不是,虽然这个也很劲爆,我的意思是你看着不像是被捅的那个,尤其是对着筝儿那种型的……但是我是问那个,你要保的那个人。”
“哦,你不是知道吗,跟了我二十多年,是个卧底。”白秦接过白同泰递来的烟,顺便借了火,父子站在庭院里吞云吐雾。
“所以,这半年你都在他那儿,被……?”
“嗯。”
“噗。”
“?”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居然会被……强那啥暴……睡那啥奸……这样那样……”白同泰憋着笑,在空气里比划出几个少儿不宜的手势,“有点好笑。我觉得还是你把他们这样那样了更有说服力。”
“都是仇敌了,不是他上我,难道他会给我上吗。”白秦斜眼瞅他,想把他手砍了。
“那你为什么保他,讲真话。”
“……我欠他的,”白秦呼出一口浓烟,望着天,“他家里人都死了,死在白家手里,相当于死在我手里。”
白同泰摇头,“不该偿的债,就不能偿,偿着偿着,就从偿债变成偿情,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白秦半阖眼眸,卷翘睫毛微颤,如停在睑上振翼欲飞的蝶,“他跟了我二十多年,用得挺顺手,算我还了他的。”
“这回是还债,那还有下一回呢?”
“哪还有下一回。”
“要是下一回他又要死在你面前,你救不救?”
“你问的都是什么烂问题,”白秦抖了抖烟嘴,灰雾散下,“不会让家里出问题,就救。”
“那债都还完了,你救他干嘛?”
“……你觉得我现在杀了你要理由吗?”
“不用。”
“那我救他要理由吗?”
“好吧,我被你说服了,你开心就好,你爹还想活到你祖爷爷的年纪,”白同泰举起双手,“那筝儿呢?又是怎么回事?”
“他……也是我欠他的。”
“你怎么老欠着人,”白同泰一拧眉,“欠了谁谁欠了你,都是你觉得就有你不觉得就没的,要是跟你一样老觉得欠了谁的要还,你老爹我早就还债还到光膀上街讨饭了。”
“确实,你的女人能绕格沃尔市排成一圈,”白秦叹口气,“念筝又不是我的女人,我能不觉得欠他吗,可能我不适合养儿子,养着养着就成这样了。”
“嗯,还是我适合养儿子,”白同泰乐呵呵的拍拍他的肩,“你看,你就一点都不想操我。”
白秦从上到下扫了他一遍,面无表情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喂,你是在嫌弃我吧!你就是在嫌弃我!!”
“……”
“好了说正经的,”白同泰收拾了一下被儿子嫌弃的悲伤,换上一张严肃的脸,盯着这个他和一干老人带大的孩子,“你的还债,究竟是还给筝儿的,还是还给云浮筝的?”
白秦沉默片刻,“关她什么事。”
白同泰是了解这个儿子的,片刻的沉默就彰显了他的心思,他沉声道,“小秦,你当年对云浮筝的死,到底有没有怨?”
“没有。”
“真的?”
“都是对家里好的决策,我也同意了,为什么要怨。”
真要说,还是他一手缔造了云浮筝的死亡,不然他这个家主不答应,谁敢动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