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崔辞没再多说什么,挥挥手便让他先离开。
凌寒心中觉得古怪,却也没有多事,只是留下了一瓶药,说道:“我瞧你身子挺虚的,这瓶药就留给你补身子了,一日两次,冲泡在温水里喝就行。”
崔辞没理他,他也不在意,留下药瓶,甩甩袖子就走了。
崔辞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
种种证据,都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他,是崔云钦向他下了药。
不仅如此,他还有可能,在睡梦之中,就已经和崔云钦……
想到这些时日,夜夜里春梦中那些违背伦理的场面,以及他身上时不时多出的诡异的红印……这一切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可他竟然什么都没怀疑。
崔辞越想,越想不过。情绪一上头,他霎时眼前一黑,随即便在一阵天旋地转之中昏了过去。
……
崔辞醒来时,凌寒坐在床边,崔云钦斜倚在床尾的墙边。
他一睁开眼睛,第一眼见到的是床尾的崔云钦,顿时气红了眼睛。
刚张口想说什么,便被凌寒握住了手腕。
“可算醒了,再不醒太妃娘娘可就要问我的罪了。”说话间,凌寒冲着他使了个眼色。
他反应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到一侧的椅子上,还坐着个太妃。
他当即将骂崔云钦的想法咽进了肚子里,撑着身体起身。
“母妃。”
崔辞刚准备下床,太妃便起身走了过来。
“醒了就好,不必起身了。”太妃也没有多问,只是嘱咐他,“好好休息,明日哀家会带荣家小姐来宫中,你下午去御花园中见见她。”
说完,太妃便直接转身走了。
“母妃慢走。”崔辞说着,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
太妃是个很好的人,给了他幼时的庇护和严厉的教育,在他无力挑起大梁时也帮他良多。可以说,没有太妃,他兴许根本活不到如今。
只有一点,真的令他头疼。
就是太妃太过于注重他的子嗣传承。
从他十四岁时,太妃便招了不少女子入宫,安排进了他的后宫,要他赶紧生孩子。
不过,那个时候天下局势尚未安定,内忧外患一样都没能解决,他尚还有理由不去后宫。
可到去年,朝堂局势刚刚安定,太妃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催他、不仅太妃自己催,还要煽动朝臣一起催。
自那以后,无论当天有多大的事情,群臣都总是会多添一句:请陛下以大局为重,早添子嗣!
还是后来,因为崔云钦的娘,带着肚子里的崽子找上他寻求庇护,他才总算摆脱了这样的窘境。
若非崔云钦的娘来得合适,他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因为当年那个对他下药的人,就是奔着要他断子绝孙去的,把他身体弄成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的同时,也将他作为男人的正常生育能力弄坏了。
这些年凌寒虽然一直在帮他医治,却并未见到一丁点成效。
若他真的只有十七岁,他是会期待凌寒将他治好的,可他心知肚明,往后二十年,凌寒的头发都熬白了大半,也依然拿他这个身体没招。
他也不寄希望于凌寒了,当然,他也不能指望半年后来找他庇护的荣秋。
毕竟,他从未来回来,是带着从记事起的所有记忆回来的。
当年荣秋之所以会找上他,全是因为她的丈夫苏镇战死边关,她刚怀上孩子,实在没有活路了。
崔辞当年十七时,并没有办法阻止这个悲剧发生,可如今三十七岁的崔辞,却是有能力助苏镇避过这一死劫的。
虽说他不插手,苏镇死亡,走投无路的荣秋就能带着孩子来宫里,为他解决眼前烦恼。
可他并不能那么做。
苏镇不仅是他幼时好友,还是一路扶持他坐稳皇位的大功臣,更是镇守边关守护万民安居乐业的战神。
若他为了一己私欲便对他有能力改变的事袖手旁观,那他就不配一个人,更不配做一国君王!
崔辞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脑子乱乱的,随即便撑着额头有气无力地将屋中剩下的两人都赶了出去。
他只是气急攻心才晕倒的,现在情绪已经稳定,凌寒心中有数,便是直接回了太医院。
倒是崔云钦,送着凌寒出了寝殿之后,竟又大摇大摆的回来了。
崔辞抬头看了看他,倒是没发火,也没有说下药之事,而是说道:“明日,你便启程去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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