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东林府又待了一天,便就启程回京了。
走之前,两人都有些舍不得这个小院,留了十几个下人守在这里。
崔辞挺喜欢这里的,山好水好,也不用日日面对朝中那群能把人嘴气歪的老臣。
他回头瞧了一眼,心道若是有可能,他以后定要长居在此处。
远离朝堂,远离喧嚣。
两人坐着马车,崔河被关押在囚车里,日夜兼程的赶了半个月的路,总算回到了宫中。
崔辞先是以弑君的罪名将崔河下狱,并昭告天下将在秋后问斩,然后又以护驾有功的理由,封崔云钦做了御龙卫首领,将人光明正大的留在了身边。
崔云钦对他这个安排很满意,但崔河,却是实实在在心慌了。
因为他的人,竟然在他被抓了半个月之后,都没一个人现身。
他不会,真的要死在崔辞和那条哈巴狗手里吧?
崔河为此,忧心得睡不着。
但自从将他下狱之后,崔辞便没再去看他。
回来之后,他每日都要被朝中老臣和太妃催生,然而在这样大的压力之下,他竟然也无法摆脱春梦睡上一个好觉!
夜以继夜的春梦,让他越来越没办法正视崔云钦,已经到了即使崔云钦就在自己身边,他也不敢抬头看一眼的程度。
回宫半个月,他被这件事折磨得,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平时做事也专心不了。
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必要让太医给他瞧瞧,是不是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想到此,他便一刻不耽搁的,叫贴身大太监去了一趟太医院,将凌寒叫了来。
凌寒虽然在宫中做太医,实际上却也只是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进门第一句话便是:“怎么着?只有身子不舒服了才能想得起来我?”
“确实有些不舒服。”崔辞将别的人都打发了出去,然后才道:“不过这次的情况,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凌寒也不将自己当外人,随意坐下。
“额……”崔辞犹犹豫豫的,慢吞吞说道:“我这些时日,一直都……在做春梦。”
“嗯?”凌寒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做春梦你也叫我看?我能看出个啥?”
崔辞却坚持说道:“每天夜里都做春梦,这样的情况,都维持了快两个月了。”
凌寒知道他身体的情况,便也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你这不就是思春了吗?找个男人睡一睡就好了。”
“……”崔辞无言了一阵,还是掀开袖子,伸出手道:“你先给我诊诊脉,看过再说。”
若只是第一次身处这个年纪,遇见这种事,他便当真信了是自己在思春。
可这是他的第二次,在上一次活到这个年岁时,他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行行行。”凌寒应着,便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拉着他的手腕诊脉。
刚摸了一下,他的面色就变了变,然后将他另一个手也拉过来,仔仔细细的,左右换着确认了好几次。
“你这……有些纵欲过度啊。”凌寒蹙着眉,说道:“就是,这种情况,已经不在春梦的范围之内了。而且……这脉象,好奇怪,好像是……”
他说着,又摸了摸崔辞的脉象,神色很是懊恼,“你这个脉象,摸着很像是中了一种药之后的残留反应。可是,那个药我昨日在做成,你到哪儿去中这药?”
凌寒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绕到他身旁去,掰着他的脑袋,将他的眼皮翻开瞧了一阵。
然后,更疑惑了。
“可是,真的太像了!今早我瞧药童试药后的情况,与你的情况简直一模一样。”
凌寒松开手,不禁问道:“你每日醒来之后,可有头晕恶心的不良反应?”
“有时会有。”崔辞思索着,说道:“不过出现这种反应的时候,我都起得很晚,睡太久了也会这样吧。”
凌寒看着他,迟疑地道:“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药的剂量下重了,才导致你起得晚?”
一语惊醒梦中人。
“所以说,我这是被下了春药?”
凌寒神色复杂,张着嘴犹豫了半天,才说话:“药不一定是春药,但你可能,在被下药之后,被做了和你春梦中场景差不多的事情。”
崔辞闻言,顿时有一种如遭五雷轰顶的感觉。
他努力冷静下来,不信邪地问道:“你确定,我中的这个药,与你做的,是同一种么?”
“从身体反馈的情况上来看,是一样的,可这药真是我昨日才做好的,而且我一共也才做了一瓶,怎么可能会用到你身上去?”
“再者,你说你这个情况,都已经快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