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从未落下的体能训练，滴酒未沾的白起还能开车把凌肖送回公寓后又扶着醉醺醺的人上楼送进屋。他没什么照顾酒鬼的经验，好在凌肖一路上表现出的态度都很乖顺，几乎上车就昏睡了过去。
临走前Queen却莫名提醒了一句：“你不要太惯着他了。”
卧室没开灯，白起摸了摸凌肖的头发。他自知关心过度也会遭致反感，然而强烈的愧疚心又逼迫他在意凌肖的一举一动，这样的不安远比其他情感更加折磨白起的心。
如果是平常兄弟的话，会这样吗？
可凌肖甚至不承认他这个兄长。
白起轻轻地喊：“小夜。”
只有在这样，弟弟并不清醒的场合，他才有勇气喊出这个名字。然而并不等他多说什么，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将白起掀翻在床，脖颈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扣住。白起悚然一惊，下意识要推阻，又被自己的理智强行叫停，任由凌肖压倒自己。
“……你醒了？”
凌肖却不像是清醒的样子，很暧昧地咬住他的耳尖，喃喃道：“七七。”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就这么喜欢我吗？”
湿热的触感令白起不受控制打了个哆嗦，直戳心间的话语更是让他没由头地感到紧张与忐忑。但他很快意识到，凌肖把他认成了其他人……七七，这个名字在之前打错的那通电话里他便听过。
会是凌肖喜欢的女孩吗？
只是这样短暂的怔愣，回过神来时，衬衫已经被解开了大半。凌肖换上自己的牙齿啃咬白起的侧颈，声音含糊，字句间仿佛带着酒气：“衬衫好难脱……今天怎么没穿裙子？”
白起想躲，只轻轻侧了侧头，便被凌肖按住肩膀：“躲什么？”
“凌肖！我不是……”
白起无奈，不顾凌肖的动作，抬手推了推他。房间唯一的光线来自窗外的月光，彼此面容模糊，凌肖抬起头眯着眼看了会儿，眼神迷离，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
“七七，别让我生气。”
电花从他指尖闪过，窜进白起的身体。白起猛得抖了一下，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凌肖。
凌肖低头贴上他微张的唇瓣，酒的味道弥漫在两人唇间，仿佛打一巴掌之后给的一颗糖似的，道：“别躲我。”
“你疯了，凌肖！”白起气得头晕，根本顾不上凌肖的行为有多么，多么过界，多么冒犯，他只在乎一件事：“你怎么能对女朋友这样？对普通人使用evol是违法的！”
凌肖看起来也很困惑，他眯着眼，又低头亲了一下白起，道：“你在说什么，七七？你不是很喜欢这样吗？”
这下轮到白起迷茫了。喜欢……被电？为什么？他脑内想起高中时班上男生之间传阅的某些“学习资料”，脸颊涨起红色。好吧，也许是他有些跟不上潮流了，所以并不理解现在的情侣之间会有什么独特的，小情趣。
凌肖继续往下亲，情况眼看即将愈演愈烈，白起不得不强硬起来试图挣脱凌肖的束缚：“你喝醉了，凌肖，我是白起……”
他的力气并不小，不是不能挣开凌肖，但紧接着又是一道电流打进体内，激得白起几乎脱力，背部忍不住弓起。
这太犯规了。他不能使用evol，被evoler压制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双看不清情绪的眼睛盯着白起，凌肖像是醉得厉害，又好像无比清醒，道：“跟我上床的时候别提那个人。”
指尖噼里啪啦闪着电光，仿佛一种威胁，勒令白起不许躲闪，不许拒绝。
白起捂着酥麻与疼痛并存的腹部，艰难地睁开眼与凌肖对视。这太荒唐了，他被当作另一个人，躺在弟弟的身下，走向一个不可控制且无法预料的发展。沉重的道德感压得白起几乎要喘不过气，凌肖并不清醒，所以无知者可以无罪，但他在做什么？他明明清楚现状，难道可以就这样坦然接受吗？
他已经决定了要过普通人的生活，无论是失去evol，还是斩断不该有的想法，都是应该的。
不能这样，不能继续下去了。电流带给他痛楚，却也唤醒了不该有的快感，白起清心寡欲太久，并不了解这样的感觉，他本能地为此恐慌，逃跑的念头一遍遍在脑海里响起。
凌肖又一次亲上来，不再是浅浅的吻，唇舌缠绵，吻得很深，舔过牙齿的时候白起忍不住蜷缩起脚趾，脚后跟在床单上轻轻一蹬。酒味渡进他的口腔，这个吻热情，怜爱，表现出了十足的渴求，绵绵情意。
白起睫毛颤了一下，有泪水渗了出来。
他清楚地意识到，这是他从别人那里偷来的，凌肖的亲密与温柔。从那个叫七七的女孩子那里。
太痛苦了。
白起想要推开凌肖，但凌肖却带着他的手伸进了宽大的短袖里。他们的指尖一起抚上凌肖腰腹处的一道疤痕，白起瞬间意识到那是什么，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凌肖结束了这个深吻，俯在他耳侧，声音哑哑了：“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摸这里吗？”
那道细长的伤疤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摸起来才能感受到微微的凸起，横在凌肖的腰侧。
白起小心翼翼地摸着浅浅的疤痕，不受控地流下了眼泪，任由凌肖扯下自己剩下的衣扣，裤子也松松垮垮挂在胯上。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拒绝凌肖，也不可能拒绝凌肖了。
哪怕这只是一场误会。
那道疤，那是在混乱的纷争中，凌肖为他挡下的最后一道攻击。鲜血喷溅到他脸上，凌肖踉跄几步倒进他怀里，刺眼的红几乎侵占了所有的视野。
他不能再失去他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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