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撸了一把头发,庆幸这几回都将头护得好,没伤到脸部。否则脸上挂彩肯定会吓到褚嬴的。等身上的脏污和血水都被冲刷得差不多了,时光挤了一丁点儿沐浴露涂在一些完好的皮肤上,打算把搏击酒吧的气味完完全全掩盖起来。
浴室外头,褚嬴还坐在桌前发懵。
从圣蓝至尊回来后的这几天,他一直想找个时间和时光好好聊一聊。按说,他自从辞职后就基本无事了,时光这小子平日里也挺闲,他们应当很容易凑到一块儿才对。
谁承想时光这段却忙了起来,说是最近开了一个新课题,白天一早就跑出去。褚嬴觉得奇怪,他还在接受调查,怎么就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做课题了。
他晚上总是很晚才到家。一回来就仿佛很疲惫的样子,说不了两句话倒头就睡,有时连饭都不吃。
而且他还发现,这个即便是大冬天也喜好裸睡的孩子,这几天不用他唠叨,自己规规矩矩地穿起了长袖长裤睡衣,还将领子竖了起来,暖气屋里捂得可严实。
褚嬴也曾旁敲侧击地问他那些事情,他答得含混又匆忙。说是外债的事情他会找办法凑,律师函他也有律师帮忙,总之就是让褚嬴不要操心。
这种种迹象怪异的很,时光又遮遮掩掩的,让褚嬴越来越不安,脑海里胡思乱想地总会翻滚起曹旭那天说的话来。
当时他是被曹旭客客气气请进圣蓝至尊的董事长办公室的。
他记得清楚,这个坐落在本市知名红灯区的娱乐会所,办公区域却没有丝毫烟酒的浑浊气息。黑白明晰的极简装修风格,桌面收拾得一丝不苟,哪儿哪儿都透露出主人冷酷严苛的作风。
当时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听曹旭说是时光的律师,姓沈。
曹旭客套到有些尊敬的态度,弄得褚嬴挺不好意思,原本的不悦也消了大半,喝了口茶轻轻说:“我来找时光,来带他回家的。”
曹旭点了点头,没搭腔,却和他说起了另一个事儿。
看得出,起头儿的时候他是有些尴尬的。毕竟,他应该从未这样跟他小弟的男性伴侣说过话。斟酌了许久才说,褚老师,我知道您对时光来说意义不同。所以这事情我思来想去,只能拜托您去劝他了。
这话听得褚嬴脸皮一红。紧跟着,曹旭把时光家的事儿给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末了,曹旭说:“我和他认识好几年了,知道他的性子,固执得可以。但这事儿不是儿戏,处理不好,很可能官司缠身,挺麻烦的。”
沈一朗点点头,说:“没错。我能看得出来,他对那间老房子执念很深。但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如果他一直这么坚持下去,只怕结果会更糟。”
“您回去劝劝他,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曹旭弹了弹烟灰烟,说:“这小子,刚走之前还跟我说什么还有点儿门道,还想试试。我这心里就一直不踏实,生怕他走极端。褚老师,我们几个兄弟轮番劝了都不好使。您得看着他,别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没法儿回头了就。”
褚嬴出了一手心的汗。连曹旭开车送他回到家了,他心里头都还在打着鼓。
这几天,那些话像鬼魅一样缠在他脑海里,再加上时光又是这副含糊其辞的态度,他再也坐不住,猛地起身拧开浴室的门直接走了进去。
时光吓了一跳,手里的香皂啪地失手掉了下来,滑到褚嬴脚边。
他呆愣愣看着褚嬴进来后将门上了锁,脸上三分怒气三分委屈,咬着唇瞪他。他身上薄薄的居家服一下子就被溅上的水浸得透湿,凹凸有致地贴在身上,看得时光嗓子一阵发干。
褚嬴火气更甚,说:“看什么看,难道还想让我帮你捡吗?”
时光这才反应过来,笨手笨脚捡起那块香皂扔回篓子里,不由得挠了挠头发:“你……你这是?”
褚嬴平了平心绪:“时光,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明明看着褚嬴面色不虞,时光却仍条件反射地嘴贱了一发:“……你今天,很美?”
“……”褚嬴都给气笑了,向前了一步,伸手将时光推到墙上。
褚嬴说:“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想躲我到什么时候?你以为这些事情是你模棱两可就能糊弄过去的吗,你以为你早出晚归我就管不着你了吗?”
说着他一把按住时光的肩膀,足足憋了一周的话,一出口他再也刹不住,越说越气,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时光你真是长本事了,翅膀硬了,还敢骗我说有新课题!我早就打电话问过方绪,他说你的处理决定上周就出来了,纪检部门罚你休学一学期。这还是方绪求着他以前的老师俞晓阳替你说了好些情才降下来的。”
花洒的水淋在他身上,沿着脸庞和发丝滴落下来,有的流进了领口。
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褚嬴无意间壁咚了,时光愣生生发笑,压根儿没听他讲了些什么。一双眼睛只顾着盯着他看,感觉鼻腔里翻滚着一股又酸又热的东西,堪堪要涌出来似的。
他目光灼热,褚嬴和他眼神一触不禁脸颊也烫起来,咽了咽,嘴里还不依不饶:“还有你……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他禁不住想摸一摸眼前的一大块青紫,却停了两秒不敢碰上去。
也不知是窄小的浴室里热气蒸腾,还是他心里疼得一瞬间气血上涌,他整个人一阵发晕,扶住了墙壁。
时光忙上前揽住了他腰,让他半截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
隔着湿透的衣服挨着少年健硕滚烫的胸膛,褚嬴腿肚子都发软,声音轻轻带着埋怨:“时光,你什么都要瞒着我,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你也从不给我机会让我帮帮你!你……是不是就压根儿就不信赖我、没跟我交心,压根儿就没把我当做你的……你的……”一路说到这里他突然卡壳了,半天也不知道应当说出自己是他的什么来。
突然嘴上一软,时光捧起他脸吻了下来。
随后时光翻身将他反抵在墙上,灼热的吻又浓又密,唇齿间的气息刹那交融。褚嬴脊背贴在冰凉凉的瓷砖墙壁上,微微颤抖。
喘息间,时光的手便撩起他衣服摸了进去,在他软韧的腰眼儿上重重摩挲两把,直将他弄出几声吟喘,随后轻抚往上,捉住他一边乳头捻弄。
褚嬴两膝打着颤靠在墙上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予取予求,几次战栗他咽声嗔怪:“你……别想就这么蒙混过去,你——”话没说完陡然转成一声惊喘,时光捏着他乳尖的手指稍稍用了点儿力,将它揉得鼓胀起来,透过衣服都能看到两粒红玛瑙一样的东西在里面兴奋地抖动。
时光低沉带着哑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在他耳边说:“对不起……”
也不知道他是为之前的行为道歉,还是提前知会一下他接下来的举动,褚嬴腰上一松,那臭小子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把他腰带给卸了,居家服裤头松垮地耷拉下来滑到褚嬴膝处。眼前这个被性欲燃得又渴又野的少年一脚将它踏进脚下的积水中,褚嬴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光溜溜地被人看个彻底。
猝不及防,两人都起了反应的男根在脱了裤子的瞬间撞到一起,褚嬴耳根带着脖子一片通红,连怼人都气弱了几分:“你胡闹什么!人家分明来找你说正经事的。”
“正经事?”时光一把握住了褚嬴笔直挺立的阳具,好整以暇地揉弄,力道浅浅的几下忽然转重,逼出他呜咽的喘息,“趁我洗着澡你冲进来,还在我眼皮子底下湿身。有什么比现在这种事儿更合时宜更正经的?”说完,他捏着褚嬴后脖颈子拉到近前来,凑上去吻他耳垂,滚热的鼻息喷薄在人耳道里,怀中这单薄的人抖得更厉害了。
褚嬴已经整一个星期没被弄过了,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此时他的身体是极其敏感的。时光随便撩拨两下他半身骨头都酥软下来,几乎站不住,软绵绵地挂在少年身上。时光攥着他的阳具,仿佛攥紧了他的命脉一样,狠狠地前后套弄,他丢了魂儿似的呻吟陡然尖了起来,指甲紧紧抠着少年肩膀上的肌肉,瘦腰失控地弹动几下,没出息地射了他一手。
时光揽着人温软的身子哼笑一声,向下探了探,将一手黏糊糊的精液尽数抹在他后庭的洞口。随后驾轻就熟地将人抱起,让他屁股坐在洗手台上,抬起他一条腿夹在臂弯里。刚刚射精刺激得美人儿后庭的小穴也迫不及待地躁动起来,臀瓣方挨上洗手池,被冰凉的触感一激,褚嬴本能地打了个哆嗦,小穴里刚洇出的肠液被挤了出来,两股清晰的水线,沿着磨砂大理石壁往下流。
他伸着两只胳膊,将脸藏在少年颈侧,羞得脚趾都卷了卷。
时光紧紧贴着他,老师被水沾湿得一缕一缕的头发冒着他独有的气息,闻着心里暖融融的,像是被太阳晒烫的蔷薇花瓣,慵懒灼热,又勾人欲狂。
他的鼻息萦绕在褚嬴耳朵尖儿上,像是根羽毛在挠一样,忽近忽远地逗弄,却又迟迟不肯给他。褚嬴难耐地咽了一下,侧过脸去舔吻少年汗津津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