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过了一段相当奢靡的日子,他们于华殿高堂上纵情声色,在漫天繁星下呢喃细语,他们亲吻着彼此的欲望,红烛暖帐,昼夜不歇。
满宫里都知道,纵横天下的踏仙帝君为了他的楚妃疯魔了。
与此同时,一切却恍若大厦将倾般朝着命定的方向驶去。
踏雪宫联合其他门派攻打死生之巅,而本该毫不留情将他们击退的踏仙君却没了踪迹。
踏仙帝君好像又一次疯了。
他很少理什么政务,常常守在楚晚宁身边,失去了全部记忆的楚晚宁太过珍贵,不似从前般浑身是刺,冷言冷语的不肯给他哪怕一个眼神。
现在的楚晚宁既安静又温柔,会乖巧地待在巫山殿,做他捧在手心上宠爱的楚妃。
在看到他走过来时,也会抬头朝他微微一笑,那双眼睛亮晶晶的,眼神里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依赖和爱意
“你回来了。”
楚晚宁放下手头的书,第一眼看到年轻的帝君,心狠狠地跳了几下。
墨燃每次看到这样的楚晚宁,都忍不住扣住他纤细的手腕,掰着他的下巴吻上去。
“你在等我吗?”
凌乱的呼吸夹杂着怀疑和不安,可爱意如潮水般汹涌。
“我…唔”
唇齿相接,楚晚宁再没有机会说话。
两人热烈地互相交换着彼此的气息,从门口一路推搡到床边,墨燃将楚晚宁抱在腿上亲吻。
那是一个湿润粘腻的吻,只听咂咂水声,灵巧的舌不断搅弄着风云,直接又霸道,强势地让人避无可避,直到呼吸被全部打乱,喘不上气。
过了很久,墨燃才放开他,楚晚宁呼吸不畅,一口气没顺上来,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嗦。
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似遮了雾气,在幽幽的潭水中荡漾,脸颊两侧也红扑扑的,像在热水中蒸腾了许久。
墨燃意犹未尽地亲了亲楚晚宁的脸颊,手轻抚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都亲了这么多次,晚宁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楚晚宁瞪了他一眼,那一眼,竟勾出些许风情,看的墨燃心猿意马。
他忍住将人拆吃入腹的冲动,只是从后面抱着楚晚宁,对着那雪白的后颈轻轻磨蹭着“想吃你煮的粥。”
“想和你赏月,听你弹琴”
“还想和你出去转转,之前都没和你好好出去过。”
他叹了口气,心里的酸涩、懊悔、无奈一齐涌上来“我们,之前真是浪费了太多时间。”
他紧紧握住楚晚宁的手,掌心贴合,十指交错。
执子之手,却再不能携手白头。
楚晚宁听着那语气里浓重的仿佛怎么也化不开的哀伤,心里不知怎么就觉得沉甸甸的。
“墨燃,无论是煮粥,还是弹琴,赏月,我们都可以…一起。”
他转过身回抱住墨燃,他有多爱眼前这个人,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天晚上楚晚宁亲自下厨,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喜滋滋地捧着一碗粥,小口小口不舍得喝光的样子,他觉得可爱极了,又心酸极了。
“好喝吗?”
墨燃从碗里探出头,笑的很满足“好喝。”
楚晚宁用帕子给墨燃擦了擦嘴角,墨燃微笑着任他动作,眼里倒映着细碎的烛光,一寸寸蔓延过,覆盖了原本的冰霜。
墨燃突然抓过楚晚宁的手掌亲了亲“真好。”
也不知这人说的是粥还是什么,楚晚宁早就习以为常墨燃的胡言乱语,也不甚在意。
“你若喜欢喝,每天给你煮。”
楚晚宁微笑看着墨燃,墨燃却突然抱住楚晚宁的腰,从前他和楚晚宁少有如此安静对坐的时候,他们仿佛永远处于世界的两端,哪怕生硬地拽到一起,也只是互相刺痛。
后来,楚晚宁死了,连痛也没有了,他实实在在的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可现在,他仿佛又重新活了一次。
“你说的,以后要每天都煮。”
踏仙君笑起来时酒窝像酿了蜜,睫毛又长又翘,动也不动地盯着楚晚宁看,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楚晚宁将踏仙君抱在怀里安抚,他时常觉得踏仙帝君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没有安全感,也不信任任何人,孤孤单单的,像只弃犬一般固执地等着那个人。
“过去的我们是什么样呢?”
楚晚宁温柔的声音似潺潺流水抚慰着两颗受伤的心,又像一道光突然叩开禁闭已久的大门。
“好像…永远在争吵。”墨燃想到曾经,无奈地笑了笑。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