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好像不是他的住处。
他有些恍惚,透过拉开的竹窗向外望。远处重峦叠嶂,云厚重的像经年不化的积雪,缭绕其间。屋外是一片开阔的平地,稀稀疏疏的种着几片竹林。边上立着一块石碑:青阳山竹居。
室内陈设简单,泥砖,石桌,一几方凳。靠窗摆着沟壑纵深的石台。
一张字条静静的躺在上面。
蒲七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穿戴齐整。原来那套粗使杂役的衣服不见了,身上是干干净净的玄明宗制式弟子袍,尺寸合身,舒爽干净。
他愣了一下,师尊换的?
最后的印象停留在师尊雪白的衣袖和鼻尖淡淡的竹香上。
传言玄明宗第五任宗主甘绎之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十七岁岁不到就已突破元婴,被当时的宗主收为关门弟子,此后不到三十年,修为就超过了当年的宗主。宗主退位后,把灵气最为充沛,也是最清静的青阳山划给了他修习。可以说玄明宗从小门小派成为一方剑宗之首,都是仰仗他的庇佑。
世人皆知,甘绎之所修乃无情道,喜静,无情,对门下弟子向来漠不关心。
但,师尊居然会出手救下自己,他甚至还准确叫出自己的名字。蒲七晕乎乎地想,皎月般的师尊,也会记得后院杂役的名字吗。
好像做梦一样。
蒲七跳下床取过字条,上面明显是师尊的笔迹:今夜子时,青玉崖。
蒲七忍不住露出一个向往又憧憬的笑容。有朝一日能拜入师尊门下,一直以来都是他坚持活下去的动力。
就算自己资质愚钝,分配去杂役峰做最苦最累的活,他也从不灰心。能继续留在这里,就离师尊更近一些。
今夜居然有近距离和师尊相处的机会。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幸运过。
是夜。
群星隐没,夜幕浓沉。
蒲七算好时辰,取出师尊留下的引路符,踏入青玉崖。
终于能见到师尊了,蒲七忐忑不安,紧张得心脏快跳出胸腔。他放轻脚步走入洞府,拐过一个弯,就看到一袭白衣。
甘绎之背对着洞口,听到脚步声,语气毫无温度:“脱衣。”
蒲七一惊,雀跃的心情被浇灭大半。他不敢往前走了,惴惴不安的询问道:“为什么...”
甘绎之转过身,居高临下的望着蒲七,眼神像结了冰的湖泊,平静无波。他不容置喙的重复道:“脱衣。”
蒲七挣扎半晌,又往前磨蹭两步。甘绎之点了点面前平整的桌台,声音沉了下去:“躺在这。”
蒲七望着敬仰多年的师尊,冷淡又疏离的命令让他有些瑟缩。他在心中安慰自己,那不是别人,是保护过你的师尊。
心一横,蒲七哆嗦着褪下衣物,在青玉台上僵硬的躺下。
浑身赤裸,宛如献祭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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