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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傅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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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遗物

傅卫军死在牢里的消息,隋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他知道的时候,正在给客人烤串。

湿漉漉的雨夜,街上人很少,隋东闲来无事便在门口支起了摊,能揽一单算一单。

黑暗的街道上,十几年前那家录像厅被烧烤摊取代,老板三十来岁,长得柔顺,五官清淡,很显年轻,头发留长,像个姑娘一样漂亮。

只是他那眉眼一挑,会在那张清秀的脸上添几分孤寂的煞气,仿佛他身边缺个坚强狠辣的人,活像死了丈夫的寡妇,背后没了老虎撑腰的狐狸。

“老板,来份烤串儿。”

那只手白皙,递了几张纸钞,声音听着耳熟。

隋东接过纸钞,抬眼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她戴着一顶毛线帽,白皙的脸上挂着苍白的微笑。

隋东的手停在半空,烧烤炉的烟骤然变得火辣燎人,熏得他眼红鼻子酸。

他迅速收摊,局促地把人迎进门,关门前左右张望,确定没什么人注意,这才回头看沈墨。

两人沉默许久,沈墨先开了口。

“隋东……”她顿了顿,黑沉的眼眸带上雾气,嘴唇微微颤抖,“这些年,你去看过他吗?”

隋东垂眼,发丝影影绰绰地遮着他泛红的眼角。

“他不、不让我看。”

边说着,他的眼泪就掉下来了,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开出一朵凄惨的暗色水花。

“每次去,他、他都不见我。”

他的结巴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负责任把他生出来又丢给孤儿院的娘——结巴让他的语调显得迟钝又吃力,晶莹的眼泪挂在他腮帮上,略凸的腮配合着稚拙的腔调,在此时带出几分少年般的稚气。

沈墨了然地瞥过眼,悄悄抹了把泪:“难怪。”

“怎、怎么了……”

他心里突然涌上几分不安。前天烤串时,不知怎的把火钳碰掉了,措手不及去捞时,让火钳燎出几个火泡。

那几个泡火辣辣的,连带着他嘴角的烫伤疤都开始疼痛不堪,隔了十几年,这两天又烧起来,永远不会好了似的。

沈墨张了张嘴,眼泪沉默着往下流,颤着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淡黄色的物什,递到他手上,上面有道明显的裂缝。

等看清了是什么,隋东不敢置信地抬头,淡色的瞳孔在路灯昏黄的光下闪烁,急得一句话磕巴三回:“他、他……他怎、怎么了?”

“我去的时候,他们只给了我这个,说是……”

沈墨咬了咬唇,愧疚、自责、不甘、苟且交织在她白皙的脸上,混合着泪水和痛苦,仿佛在给她的弟弟奏响一支寂静无声的哀乐。

“遗物。”

隋东单薄的身体晃了晃,条件反射地抿唇甩了甩脑袋。

路边有行人经过,沈墨下意识拉低毛线帽,待行人过去,行色匆匆地嘱咐隋东:“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无论听到什么,谁问你什么,你都不要声张,只当没见过我。”

她的眼里全是仇恨和血色,隋东心有预感,她大概是准备去了结一桩几十年前的旧恨。

“好好活。”

隋东想拉住她,再问几句,指尖堪堪错过衣角,就像十几年前从医院里赤着脚跑出来,看到被警察团团围住的傅卫军,只能任由年少轻狂无力地下落,被现实掩埋于尘埃。

傅卫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上他们那块地儿去问,有人告诉你他是恶霸,有人告诉你他是丧家犬,有人告诉你他是没爹妈的孤儿,也有人告诉你他是杀人犯、是强盗、是胡作非为的混混。

但是如果你问隋东,他会咧嘴笑:“他叫傅、傅卫军儿,我军哥。”

年轻的他眼里闪着光,崇拜地望着青年的身影,啜了一口橘子汽水:“他、他是好人。”

怎么样的好人?

傅卫军回头,看到蹲在墙角的隋东,拍了拍摩托车后座,原本紧抿成一道线的嘴角,弧度柔和地上扬。

他没说话,隋东就乖巧地起身跨坐上他的车,眼睛眯起,眉毛上扬,像只慵懒白净的猫儿。

微风拂过他的脸颊,傅卫军揉了揉他嘴角晶莹的汽水汁儿,略微嫌弃地撇了撇嘴,反手在衣裳下摆抹干净。

他们,都算是孤儿吧。

他一直知道傅卫军有个姐姐。他们的父母死后,他们被大爷大妈收养。

姐姐原来不叫沈墨,只是跟着大爷姓了沈。

傅卫军原来也不叫傅卫军,只是因为天生聋哑,遭人嫌弃,后来被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到最后踢进了孤儿院,这才叫了他认识他时的傅卫军。

傅卫军的第一个助听器,就是在孤儿院的时候,他给他偷抢来的。

那时的他正被院里其他人围着挨打,领头的长得壮实,力气又大,他像只小鸡仔,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儿。

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瘦小的男孩,脸生,抿着嘴,黑着脸,说什么也不听,拎着一根烧火棍,劈头盖脸地一顿抡,打得那群人鼻青脸肿地趴在地上哭也不停。

隋东反应过来,连忙抓住他的手:“别、别打了,再打要、见、见血了……”

那人就听话地放了手,棍子往地上一杵,冲欺负隋东的人龇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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