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卫军狠狠操了他一顿。
隋东趴在地上委屈巴巴地哀叫,但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傅卫军生怕自己又心软,干之前把助听器摘了,还特意按着他的脑袋从后面来,用手指堵住他的嘴。
于是哀叫变成了呜咽。
俩人翻来覆去地从午夜折腾到天蒙蒙亮。
隋东休息两天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精力被傅卫军通通榨干,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冲傅卫军猛翻白眼。
傅卫军伸手捏着他白净的脸,用力把他抿紧收起的红润嘴唇捏得肉嘟嘟的,恶狠狠地贴上去啃了一口。
狐狸怎么会不知道老虎为什么生气?
狐狸心里门儿清。
但他就是想犯贱,就是想招惹傅卫军,就是想看到他更多更多外露的情绪,让他不再那么闷。
次日晌午,隋东少见的醒得比傅卫军早。
他浑身没劲,懒洋洋地转过脸,盯着傅卫军的侧脸发呆。
他睡得很熟,大概是因为昨儿折腾一天,透支太多精力。
隋东偷偷凑过去,亲了亲他高挺的鼻子。
军哥,火发出来就好了。
时间是最冷漠的坐标轴。
雨夜,沈墨离开后的烧烤店里漆黑一片。
隋东孤零零地坐在门边的凳子上,目光低垂,鼻子发酸,眼泪垂在腮边,脸颊湿漉漉的发冷。
时间带走他爱的人,留他一个人在这神憎鬼厌的世界里流淌。
他每天的轨迹都是固定的——吃饭、睡觉、用那台老式DVD机看他和傅卫军没看完的那些片子,心里默默期待他出狱后能主动来找他——他的轨迹通通围绕着傅卫军这个原点转。
军哥,你还欠我一个解释,难道你都忘了吗?
你还没和我说,为什么不让我看你呢。
听说你给沈墨写信,为什么从来不给我写呢……
隋东的影子落在一片黑暗中,渐渐与其融为一体。
外头消停了没一会,又开始下起大雨,噼里啪啦地砸在他们的老房子上。
隋东顺着雨水反射的星星点点路灯光,迷茫地看向客厅中央。
他走过去,缓缓蹲下,细瘦的手指在冰冷的地砖上摸索,像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是这里吗?
还是这里?
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暗色水花,覆盖地砖上晦暗的痕迹。
是这里吧。
隋东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手指紧紧扣在地上,无力地收紧,仿佛试图用这种动作,抓住爱人最后一抹亡魂。
军哥……
是这里吧……
你为了我,向那些人跪下的地方。
膝盖狠狠砸在地砖上,隋东蜷缩在地,就像十几年前那天晚上,蜷缩着昏睡在傅卫军身边。
他嘴角的烫伤疤歪歪扭扭,丑陋可怖,散发着炽烈到疼痛的热意。
隋东紧紧握住手中傅卫军的遗物,鼻尖嗅到了浓郁的血腥。
那是他见傅卫军的最后一面。
他曾不止一次地想,如果他没抱着侥幸心理去偷那辆摩托车给傅卫军赔罪,是不是一切就能有转圜的余地?
但大概是不能的。
谁也无法阻止命运的安排,殊途同归。
现在想起那天还是觉得寻常得不可思议。
俩人坐在沙发上,隋东记完账,把本子丢到茶几上,边嗑瓜子边看傅卫军的侧脸,视线从高挺的鼻梁落到低垂的眉眼。
军哥真好看。
他正盯着他那黑鸦尾羽般狭长的眼尾出神,前头看碟的人里有个胖子,大着嗓门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娘的,这带子也太卡了!”
两人愣了愣,相视一眼,瞧胖子脸生就没多想,隋东便依言给他换了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