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凝烟与沈凝玉、温氏正陪着沈老夫人一起打叶子牌,下人慌张跑进花厅禀报,“老夫人,夫人……”
见来人慌慌张张,温氏皱眉斥责,“什么事情,这么大惊小怪。”
传话的下人吞了吞口水,“老爷和叶大人,还有姑爷在巡查,在巡查江堤的时候遇刺。”
温氏推翻了手里的牌,站起身质问,“怎么回事!”
“是天明教的余孽,埋伏在半路。”
“你说什么!”温氏惊的身子晃了晃,沈老夫人更是急的说不出话,沈凝玉赶忙扶住老夫人,“祖母别急。”
天明教……那无疑是冲着小叔去的!
凝烟脸上血色褪尽,脑海里闪过的全是他们在天明教被追杀,叶忱昏迷不醒的样子,她握紧手心,手里的牌硌痛着皮肉。
温氏怒喝:“我是问你人有没有受伤,老爷怎么样了!”
沈凝玉急的跨步上前,“你快说!”
下人赶紧道:“老爷没事,叶大人与姑爷,似乎都受了伤,一人伤的严重。”
其余几人略微宽心,凝烟却手一抖,手里的竹牌掉直接落在地。
沈凝玉赶紧跑回到她身边,见她脸色苍白,低声安慰:“阿姐别急,姐夫一定没事的。”
沈老夫人也赶紧安慰:“是啊,你先别急。”
凝烟怎么放心的下,扭身问下人:“他们现在人呢?”
“正在回来。”下人对着温氏道:“老爷让人快马来送信,让夫人赶紧备好大夫。”
温氏一刻不敢耽搁:“我这就去。”
凝烟也无法再坐得住,“我去前院看看。”
沈凝玉紧跟上她,“我陪你。”
凝烟焦灼等在前院,沈凝玉让她坐一会儿她也不肯,就这么站着眺望。
一个人伤的重,那是谁?是谁她都不敢想。
凝烟只觉得等待的每一刻都心急如焚,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一行仓促的脚步声,她倏忽抬起头,沈凝玉也摇着她的手臂,“来了来了!”
步道那头,叶南容眉头深锁,快走着与旁边的说这话。
沈凝玉喜出望外,“姐夫没事!”
凝烟目光恍惚了一下,松神之后,是揪心的担忧,受重伤的是小叔……
叶南容看到凝烟,停住话头快步走到她面前,见她眼眶湿红着,必然是吓坏了,他柔声道:“让你担心了。”
凝烟看向他身后,小叔怎么没有来……
叶南容轻抚她的肩头,“可是吓着你了?”
凝烟胡乱收回目光,“你有没有事?”
看到他垂在身侧染满血迹的手,大惊道:“你的手。”
“皮外伤。”叶南容安抚的对她笑了笑。
凝烟拉起他的手,被刀刃卷开的皮肉深可见骨,她指尖发抖,眼里全是慌乱。
叶南容见她如此心都疼了,“真的不打紧。”
凝烟隔了一会儿才点头,院门外还是没有叶忱的身影,她终于忍不住问:“小叔可有受伤?”
叶南容紧锁起眉心,眼里冷意一划而过,“六叔被天明教徒所伤,伤势严重。”
凝烟心脏顿时被慌张席卷,伤势严重,她闭了闭眼,干涩问:“那他现在人呢?”
“杨秉屹害怕耽搁,直接将六叔送去了医馆。”叶南容道。
而他原本还要审问捉拿的余孽,但是怕凝烟担心,所以才赶着回来一趟。
凝烟勉励按下已经担忧到不能自已的心绪,“我给你包扎伤口。”
藏梨苑里,宝杏宝荔进进出出的端水拿上药,看到温氏和沈老夫人过来,赶忙请安:“老夫人,夫人。”
“凝烟与姑爷呢?”沈老夫人问。
“回老夫人,在屋内。”
沈老夫人点头,与温氏一并走进屋内,凝烟正低着头帮叶南容擦拭掌心的血迹,每擦一下,她的手就抖一下,眼前全是过去小叔托着她的手,帮她处理伤口的画面。
叶南容看到走进屋内的两人,开口道:“祖母,母亲来了。”
温氏忧心忡忡的问:“你伤的可要紧,我们听着消息都快急死了。”
叶南容和声道:“没什么大碍,让大家担心了。”
他转眸看向眼中含泪的凝烟,“也让凝烟担心了。”
凝烟说不出话,轻轻摇头,拿起白布给他将手包好。
叶南容舍不得走,但他还有要事在身,如今六叔重伤,有些事必须他去处理,他对温氏与沈老夫人道:“祖母与母亲来得正当时,我还要去衙门,就请你们多陪陪凝烟,我怕她胡思乱想。”
温氏点头,“你安心去忙就是了。”
叶南容用没有受伤的手握住凝烟的柔荑,轻揉搓她冰凉的掌心,“那我先走了。”
凝烟轻轻点头,叮嘱道:“你小心别碰着伤口。”
叶南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起身向沈老夫人和秦氏告辞。
沈老夫人坐到凝烟身旁,见她心神不定,宽慰道:“如今三郎没大概,你也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