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巡检眼神阴鸷地盯着白致清,这白县令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吧,毫无背景却敢在他跟前耀武扬威,居然敢指使他擦地!
一心找死的人连佛陀也拦不住!
在黎州,想让一个人死于意外可容易得很。
嘿嘿,还可以制造出他是死在蛮人手上的假象,这样一来他堂兄就能借机出兵镇压十八寨,积攒些军功。
一举两得啊!
赵巡检的眼神杀机毕露,丝毫没遮掩。在他看来白致清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只随时能踩死的蚂蚁。
到了黎州就是到了他堂兄的地盘,到了阿坝县就逃不出他的五指山,区区县令而已屁都不是!
这丝杀机被高背椅上的白致清看得一清二楚。
有意思。
小小一个从九品的巡检居然敢如此对待堂堂正七品的县令,到底是谁给了他底气?!
白致清慢慢敛下笑容,沉下声说道:“《大庆律》第四卷第一百二十六条:恶意毁损、玷污衙门公堂者,杖一十;我先前让你把地擦干净,并没按律杖责于你,算是轻拿轻放了!
可你却藐视公堂,不敬上官,甚至辱骂上官!《大庆律》第五卷第三十六条:于公堂之上藐视、不敬、辱骂朝廷命官者,杖二十;两罪并罚,杖责三十!赵勇!你可知罪?!”
“我呸!”
这次赵巡检口中早没了槟榔汁,只干呸了一声,唇齿间喷出细碎的口水,瞪着白致清。
“你少他娘的在老子面前摆官架子!老子若敬你,你才是县令,老子若不敬你,你屁都不是!还敢抬出《大庆律》来压我,在阿坝,《大庆律》可不管用!”
“呵呵!”白致清忍不住冷笑出声,这赵勇还真是嚣张啊!
观堂下众人的习以为然的表情,便知赵勇平日里定没少说这种造反的言论。
赵勇在阿坝县积威如此之重,公然说出这种话都无人敢告发他,倒让白致清对他的背后的依仗更为好奇了。
啪——
白致清提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喝道:“《大庆律》都管不了你,你这是想造反吗?!”
“我呸!”
赵巡检压根儿没被吓到,黎州刺史不管事,在黎州,他堂兄就是绝对的老大,他还会怕了这小小县令的恐吓?
有他堂兄在,就算白县令想告他的状,也无法把消息传递出去。
“少拿造反吓老子!这套老子不吃!白…那个什么,老子告诉你,你若想活得久一些,就乖乖听老子的话!给老子跪下道歉!老子还会考虑留你一条小命。否则嘛…哼!”
“哈哈哈~~~”白致清边笑边摇头。
“古人诚不欺我,果真是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外界传言黎州蛮人未开化,蠢笨无礼行事蛮横。可我入了阿坝县之后才知传言皆为虚。蛮人朴实率真,而偏偏身为中原人的你却蛮横无理,不知法度。阿坝县衙内居然有你这种人,难怪落后至此!”
“我呸!”
这一席话让赵巡检听得瞋目切齿暴跳如雷,指着白致清的鼻子骂道:“你再说一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给宰了!”
白致辞清轻睨了他一眼,冷静如初,嗤笑一笑,从签筒中随手取出一个令签重重往地上一掷,大喝一声:“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