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温赐回呛。
“凭你方才喊的那声,,哥,,。”
这下温赐哑口了,巴巴地解释:“你明明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你哥。”
脖子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温赐猛地打了个激灵!
“卧槽!你干嘛呢?”温赐有记忆以来,从未和人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这温热软柔的感觉,如果他没判断错的话……是项元筠在亲他脖子……
“抱歉,不小心蹭到了。”
项元筠终于放开了他,抱起双臂弯着腰,头顶在温赐背上,又端起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
“回去吧。”
……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温赐与项元筠断绝来往不太现实。这亲哥不知道发的什么疯,偏要逼他说出打算入住的地址,才肯放他走。
温赐破罐破摔,不过就一个地址,给就给。难道他还怕项元筠半夜杀上门吗?反正怎么都比和项元筠住一块儿来的好。
时间悄然无息地过去,自年初二搬入新房后,温赐就去找了个寒假工,赚点钱,攒学费。
温赐平时在学校吊儿郎当的,看似不把学习当回事,爱翘课不做作业,课后实则也有在学习。总的来说还是看他自己的心情,开心了就学,不开心滚蛋。温赐脑子灵活,思维活跃,学起习来不算难。
他今年高三,即将面临人生中最关键的考试,可就是这个节骨眼上,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无法言喻的变化。
温赐叹了一口气。
他上的是贵族学校,仅仅一个学期就要十几万块学杂费,温家可不会再供他上学了,只能自己掏腰包。温赐摸出所有的卡查了一番,勉强够付学费。可生活费就没了着落,只得去赚钱。
都说由奢入简难,可在温赐这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简单无趣的生活仍在继续,不过就是累了点,苦了点,暂时还受得住,总比寄人篱下的感觉要好。等他以后赚了钱,就把从小到大欠温家的钱都还回去。
现在是没办法了。不知道现在努力一个学期还有没有希望……他知道,只有考上一个好大学,才有可能赚上钱,才能还债。
转眼到了元宵节。
这天,温赐打工的烧烤店挤满了客人,温赐忙得像个陀螺一样,在一张张桌子中间穿梭。点单、备食材、上菜、上酒……
油烟气熏天,桌席交盏间酒滴洒落,言语时声浪狂增唯恐别人听不到。这桌客人实在不礼貌,吃着吃着吃急眼了,喝酒喝上头了,趁服务员小妹上食材的功夫,抓住小妹的手摸了一把,恶臭的嘴里吐出一个浓郁的酒嗝,轻佻地说:
“小妹的手真白……嘿嘿,一晚上多少钱啊?跟叔叔爽一爽?哈哈哈”
小妹一个巴掌就这么扇了过去。小妹年轻呢,红着眼,流着泪,被人调戏侮辱实在忍不了。
那中年男人被扇恼了,丑恶的嘴脸变得扭曲,他抓起桌子的空酒瓶高高举起,要往小妹头上砸去——
温赐当即冲上去推开了小妹,再来不及躲闪,于是下意识地抬手格挡。那酒瓶落下,砸在他的小臂上,碎开了。玻璃四溅,割开他的皮,插入他的肉里。小臂血淋淋的一片红,脸上也被划开几口道子,挂了彩,破了相,叫人不忍直看。
店长是个大壮汉,他闻声而来,几下治服了闹事的中年男人。见温赐状况不妙,忙打了120,然后掏出温赐的手机,问:“还清醒吗?解个锁给你家人打电话。”
“不打……”
店长怕出事,硬逼着他打,温赐只得说出锁屏密码,让店长去打吧……唉!
他的通讯录里空荡荡的,那天被赶出来后一怒之下把温家人都联系方式全清空了。只留了一条和项元筠的电话记录。
店长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是拨下了那个号码……
正月十五,是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月。温赐被送往医院途中,月亮圆满地散发着银光,他眼神游移,忽然望见街上不知何时立起一棵灯树,上面燃灯数盏,灯面略有些字迹。因失血过多,他的目光开始迷蒙,光圈乱晃,于是温赐闭上了眼睛。
烟花在头顶热烈地炸开,他脑海中忽然升起一个模糊的画面,穿过渺远的时空来到他的记忆中。似乎有人隔着漫江雾面在唤他“璋仔、璋仔”,那声音稚嫩又亲切,渐渐变得清晰而低沉。
“言璋!项言璋!”
唤他的声音忽然凝为实质,响在耳旁。
温赐终于从一片混沌中清醒,他睁开眼,看到一片陌生的天花板,周围满是消毒水的气味,使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尖锐冰冷的银色针尖,不禁打了个冷颤。
“疼吗?”侧头,一张俊脸凑了过来,是他的流氓亲哥。两张脸凑得近,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
温赐觉得这距离还是怪,想伸手推开项元筠的脸,一动,才觉出自己的手疼得厉害,且越来越疼,丝毫没有好转的痕迹,他眼角被逼出几滴眼泪:“疼……”
“哥哥在呢……不疼不疼……”项元筠捧着他的脸认真看,他微凉的手指把温赐眼角那温热泪水轻轻拂去。
温赐脸上被玻璃划了几道伤口,额头、鼻梁、左脸,下巴都打上了几个绑带,眼睛透着疲惫,嘴唇失了血色。
他听着项元筠柔声的安慰,觉得可笑,却又不可否认地心软感动。
“谢谢……”温赐有些应付不来项元筠殷切的目光,切断了二人的目光联系,“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养好伤再说。”
“我不想住院。”
“你跟我住,咱们就出院。”项元筠目光灼灼,声音却又冷了下来,不知在想什么。
“滚!”温赐真受不了他,怒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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