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兴君就是在较劲,跟自己较劲,也是跟傅旷较劲。
他知道这么多年来自己的一切都是傅旷给的,也知道傅磊就是傅旷的眼线,傅满就是傅旷的分身。从他清醒之后意识到傅磊一直没跟着自己,他就知道是傅旷在操纵这一切。而目的就是逼自己见他,主动要求见他。
呵,这个男人。
田兴君自己都想笑,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不准确,应该说是变得精于谋算,工于心计。为了这么点事,几乎将全城有头有脸的人都请来了,还有知县出面。这是断自己后路,让他无法在弘县立足。让傅磊傅满站队,是为了让他看到他的身边没人。
没退路,没人,又身陷囹圄,可不就只有求他着一条了?
田兴君仰头闭目,嘴角轻笑,自己较个什么劲呢?不是从来都知道赢不了那个人吗?
“将满叔叫回来吧。”田兴君轻声说。
牢头撒腿就往外跑,不一会儿俩人就回来了。
“公子,您叫我是……”
“满叔,就别明知故问了吧?”田兴君笑着说,“劳您回去将我卧房的平安玉牌取来。”
“……”傅满犹豫了一下,伸手取出一枚血红的玉牌,这是当年傅旷情人为他雕刻的,说是保他一生平安。
田兴君看着那块玉牌愣住了,接着不由得笑起来,笑得肩膀耸动停不下来,“怨我怨我……您必是早就带着了的……”
好半天田兴君才止了笑,但仍是眉眼弯弯,“那您……就将它物归原主吧?”
傅满又想说话,却仍是未说出口,攥着玉牌出去了。约摸一炷香之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田兴君靠着墙壁闭目养神,直到那脚步声停止也没睁开。
“来了?”他嘴角微翘,声音温软。
来人没说话,田兴君能感到对方灼灼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
“你说,等我需要你的时候,只要拿着那玉牌你就会出现,我现在要你放我出去。”
“……我说的是,”那个声音如玉石相击,清冷剔透,又带着一丝张狂的戏谑,“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出现,然后——你就再也不准离开我了。”
田兴君睁开眼睛,一双黝黑的眸子准确无误的和男人是视线相撞。对方好整以暇,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痞笑,田兴君的笑却没了踪影,眼底波涛汹涌,一口银牙似要咬碎。
傅旷欣赏够了田兴君的表情,转头示意牢头开门。牢头赶紧将牢门打开,然后颠颠的跑了出去,还不忘轻手将外面的大门关好。
傅旷没去看他,只一昧盯着田兴君,牢门开了便矮身进去。田兴君在他踏入的那一刻忽然很紧张,控制不住的想往后退。
他的单人牢房本来很宽敞,但傅旷进来后却忽然便的狭小,就连窗子里的阳光都被他挡掉了大半。
傅旷只穿了一身黑色锦缎的常服,却雍容华贵的好像出巡的亲王。田兴君知他吃穿用度绝非凡品,但能有如此气质一是他自身性格使然,二是他长相出众。
傅旷老爹是当朝左丞相傅征,母亲是江南第一美女宋香君,傅旷得二位全部优点,浓眉挺鼻,眼睛狭长深邃,薄唇带笑,下颌线却锋利如刀刻。任谁一眼见了都要赞叹一句:女娲造人的艺术在他的身上简直登峰造极。
“囡囡,好久不见。”傅旷的声音含笑,眼神却隐含烈焰,熊熊燃烧。
田兴君撑着墙站起来,“都转运使好健忘,您不是上个月才见过我么?”田兴君还道百花楼那个背影怎么那么像,原来就是他,看来那时候那就在算计怎么请自己入他的瓮。
“囡囡,你非要跟我这么生分吗?你知道有多想你吗?”傅旷将情话说的吊儿郎当,像是没有一丝真心。
田兴君冷笑,不愿跟他废话,“不是来放我出去的吗?堵着门干嘛?”
傅旷还是懒懒散散的笑,“那可不行囡囡,你犯的——可是死罪。”
田兴君瞪他,“那要如何?”
傅旷玩够了,看见田兴君第一眼他就已经控制不住了,“当然是要你陪我喽。”说着上前一步,将人抓来自己面前,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
田兴君只感觉自己瞬间没了呼吸,面前的人还是熟悉的气息,但跟以前的从容不同,这次不光多了急迫,还加了一丝狠厉。以至于田兴君的唇舌都被他咬破了,鲜血和着唾液被他大口大口的吞咽下去,像是野兽一般。
不知道吻了多久,田兴君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快要站不住了,但傅旷揽在他腰间的手臂却总能在他滑落的时候将他箍住。
傅旷上面如狼似虎的亲着,下面却不紧不慢的用勃发的性器蹭,三蹭两蹭的就将田兴君也撩起了性。田兴君察觉到的时候,羞愤的一口咬住了他的舌头,然而傅旷不但不退,反而跟没感觉一样继续亲吻。
田兴君狠了狠心,到底没舍得真咬,却使劲推开了他。
对比田兴君的气喘吁吁,傅旷像没事人一样邪笑着擦嘴,“还是那么甜。”
田兴君恨得牙痒痒,后悔刚才怎么就没大口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