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恢复了正常。又是温和的,稳重的。闻烈依他。不再提那天的事。连带的,他瞒住不报的事对方都不再追究。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还需人善后。在他犹豫守株待兔还是主动出击之时。那人找过来。
闻烈没有告诉赵含,自己去的。
还是那间。
进去时候没见人。有保洁在忙,叫闻烈帮着将墙上一帘白纸摘下来。
后面竟还有别的。密密麻麻一墙的月。叫人看得心麻。
第一眼,闻烈知道这不是赵含的手下。
至于是谁的,他不很想知道。
保洁清理完,又是闻烈帮着装上去。
弄完时候,刚好是那人匆匆回来。
他好像很疲惫,比上次大厅见到时还要累,不和他一句多余的话。
“事情我已经压下来,你最近安静待着,不要出来惹事……”
他还没说完。闻烈按着早备好的开口。
“我会退出这个项目。至于核心我已经做好交给工作室。此后进度将由他们与你公司对接。你的公司,工作室,政府,不会出任何问题。”
蒋御明显的楞了一下。然后是压抑不住的冷气翻涌。不为这牺牲感动,死死盯住人。
“你从什么时候算计的?”
连后续都准备得这么干净。
“省赛?工作室招人?还是…”
闻烈打断,“你不用猜这些。”他一概否认,“都不是。”
忽从包里掏出一只腕表,都不走近,直接扔到桌面上。
这表蒋御自己手上就戴着一只,他挑了整整一年,质量设计都是顶尖,戴十三年都不坏,奇怪今天砸了几下表盘就碎了。
他急捡起来,很宝贝的,竟直接拎起衣角去擦。然而已经坏了,越擦只会越碎,他不甘愿,一定要擦干净,偏执中手下过快,擦伤自己衣角和虎口。
刺痛和血液镇住了他,和他不停擦拭的动作。
他忽然抬头,面上冷得要飞雪,“你不适合他。”一身的不甘,“你从头到尾,没有一处适合他的。”
“他那么好,一定要很好的养,爱,护。”
“你呢,你算什么落魄,只会脏了他。”
“他吃的苦已经够多。”
落到现在,知道求不了其他,可是舍不得赵含吃苦。那是他一辈子的心系所在,怎么叫他舍得呢?
叫人奇怪是血海深仇么?落到这样地步还要记得往别人伤口撒盐。要都不好过。
偏偏这种行径旁人无法体会,最懂他的反而是闻烈。
“你很不甘愿么?”大概扔了表,始终心情舒畅一些,闻烈多了一丝耐心。竟然回他,“太久了,你不记得。”
说完,随手指一下那面白纸,“既然不想叫别人看就藏好,别等别人看见了又做出主人家的恼。”
他最后留一句话,“你拥有太久,所以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日思夜想觊觎着的。”
“你和我一样落魄。”
蒋御听得想把那上下启和的唇割了。死死握着满盘皆碎的表,再疼的血也无法松手。
只因闻烈说的是不争事实。是他没有守好,才酿成今日落魄。是他愚蠢,才叫自己伶仃一个。
走出那间时,闻烈想要这辈子都不会再牵上关系。
没想到事总不如他愿。
那天很晚。
他已经睡下。
所以接到赵含电话时还有些懵,却在听见那急到微颤的声音时即刻清醒。
十万火急的抓了一件外套奔过去。
去到那里时,却难免停住脚。
这凌晨,只有这家宠物医院还在坚持。
空荡荡的诊疗室外面坐着两人一狗。
闻烈见过的香香蔫巴窝在主人怀中。围着主人身边的是一张他最不想看见的脸。
然而事实上,这看起来是一副十分温馨的场景。
赵含看起来很担心,但多年的契合使得那人足够很好的安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