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烈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
被人带进去时,里面空无一人。
总裁办公室他不是没见过。这间有点独特。什么摆饰都没有。
只一进去正对着的墙莫名挂一帘长宽占半面墙的纸。却空白的。
以及桌上一方小木框,这个倒是有了。一轮圆而明的月。
闻烈小时候学过画,只一眼,就认出来谁的手笔。
“看够了?”
身后一道冷声。
闻烈没动。也没答。
那人压根不在意他反应,走到桌后坐下。
也不叫他坐。
“你项目做的很好。”就算是他最瞧不起也要惊叹的程度。简直比这行业里的老师傅还要出色。
闻烈不为这莫名的夸而动。不出声。等待着。
果然,下一句真是难听,“我要重新雇用一批公司保洁了,怎么哪里钻进来一只臭老鼠我都不知道?”
闻烈不是常忍的。尤其对他。
“有事么?”
意思有屁快放。
蒋御冷眼盯他一阵。
“你从哪里学来的?”
这项目属于政府内部。追溯起来应该轮到三年前。那时候他和赵含各自公司发展的很好,功成名就后当然是归反故乡,再加上赵含始终是放不下家里,他起了心想带赵含回来,想要拿下这个项目,从而入资a市。
不幸当时市委书记并不愿意与他合作。但其随后的啷当入狱,使得这个项目拖延至今,如今还是落到了他手上。
“从你母亲哪里?”他毫不顾忌的捅人裂伤,然后轻轻拍掌,毫无起伏的语调,“不得不说,令母真是聪明,只是聪明反倒聪明误了不是?想想看,他的儿子在外面要吃什么样的苦?”
闻烈听过无数次的骂,骂他死,骂他残,骂他母亲的更多。但从没这么刺耳的。
他冷眼回望,两道冷锋临涯对峙,间一无测深渊,生冷语调,“别用我妈威胁我。”
“那你就妄想威胁我?”蒋御声一下坠到最低,近乎低吼,“趁我没注意,一只下水沟里的臭老鼠钻进来我公司,想做什么?”
想用项目借着政府名头威胁他?
闻烈毫不退让,紧跟着他的问碾上去,“是你先开的头。”
他们争这个,其实在争的又不是这个。
闻烈其实很懂怎么伤人。
一句后面紧跟着一连的利刃。
“既然到手了就该好好藏着,不要落出来。”
“落出来就该赶紧找回去,不要叫别人看见。”
“这么好的,自己送上来,当然要抓住。”
刀刀见血的最后,他还要落井下石,“是你一塌糊涂,毫无用处,懦弱无能,就不要怪别人后来先到。”
两人对彼此都下死手。
蒋御两手撑住桌面,死死盯住他。眸中翻涌浓烈杀意。
“你也晓得,你抢的是我的?”
“雨天晴天我担心,冷天热天我着急,怕他吃不好睡不好,不开心,不快乐…”
闻烈是真的赶时间。直接打断,扔出锥心刺骨的毒药。
“你好像只有用时间,用他曾那样坚持在你你身边守这样久,用他曾那么爱你,才能安慰你自己。”
“你爱他。”
“但他怕黑。害怕拍照,喜欢草莓。”
“你知道这个么?”
“他藏那么深,一层一层剥不完,你看得见么?你知道他真的想要什么?你不知道。”
“所以你去和别人协议结婚。”
“你才是聪明把聪明误。你太想困住他了。都成了心魔,反而困住自己。作出这样愚蠢的决定,你也许是悲哀的,但一定是活该的。”
蒋御要恨烂对方看穿一切的通透,死死望着往着那扇人去楼空的门,一动不能动。
那样子,好像只要再多来一句。这个躯壳顷刻四分五裂瓦解。
从此世间再也没有一个姓蒋的那样想爱赵含的人。
闻烈忙着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