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赵含看过来,闻烈不知要站多久。
他望着那两人一狗,走不过去。
看见人,赵含忧虑眼中一下泛出光来,忙站起来。
走几步忽被拉住。疑惑的转头去看。还没问,另一只手就被另一个人拽住。
赵含一下处在尴尬境地。
他早预料两人见面不是好办法。但他当初走得急,香香病历卡是落在蒋御哪里。现在医生要看,他没有办法。
结局是狗子第一。赵含谁都没选,把两人都赶去结账。
收账窗口的医生很是奇怪的看着两人。从业生涯第一次见结账也要抢的。
蒋御凭着多吃了点盐水,占了上风。
闻烈就沉默站在边上,冷观对方翻出皮夹结账。
不知是故意还是疏忽。叫闻烈望见那手上戴着的腕表,手顿时痒起来,想摔。
还叫他看见皮夹里面一张照片。好年轻,穿着校服,稚生生的样。手更痒了。想抢。
眼眸冷得要寒霜遍野。连带看对方浑身上下没一处顺眼。
包括对方中指的一枚戴了多年的戒指。
他对这戒指记忆很深。总将它同母亲手上那枚戒指挂上勾。
一模一样的晦气。
就是这样上了时间的老掉牙的一纹一路都写满旧情绵绵的物品,闻烈统统都不顺眼极了。
因为那正是他渴望的憧憬的觊觎的贪婪的。
可世界就是这样。偏偏叫你去望最嫉恨的。
香香在那张床上躺了多少天,闻烈就望了多少年。
就要受不了时,人终于被一通急电招呼走。
赵含恰好晚上有邀请函必须去,看得出来他这几天忍够了,走时候悄悄安抚他,“香香是我们俩个一起养过来的,你知道,我不好叫他走。”
蒋御恰恰抓的就是这个,来得可勤,又很讲分寸,确实是照顾狗子,并不招惹赵含。叫赵含压根开不了口。
闻烈点头,“知道。”他越露这样懂事,就越叫赵含愧疚,一来二去,时间久了,存心补偿,许诺狗子好了就准他近身,怎么弄都行。
闻烈忽然也不觉得特别难忍,很配合的守在香香床边望着人离开。
反倒是赵含这边出了问题。
跟着秘书走进会场时,就遇上老王来迎。老王最近又扩了好几个子公司,那是志得意满。拉着赵含说了好一阵,又敬了好几杯,才去接别人。
这都正常。纯属生意过场。
只他意料外,一个熟人完全变了样。
不久前还在为女友奔波劳累的年轻人,再见面换了个人似的光鲜革履。
走过来找他敬酒时根本没认出来。好半天,是他自报家门赵含才想起是他。按住惊讶,接了对方的酒,“谢谢。”
年轻人浑身都洋溢着苦尽甘来的喜悦。或许在他之前已走过许多人的酒。似乎有些醉了,一直不停举杯朝他敬酒,感谢他从前施恩。
赵含不喜欢这个词,叫他不必挂心上。接了好几杯,等会儿还要回医院,怕那人发现,就摆手婉拒。
年轻人究竟是醉了。万分感恩一定要敬,不停灌自己也灌他。动静把也在邀请之列的唐晋都吸引过来。
正准备往这边走时。
却见到一个十分高大的人从赵总身后走出,一手搂住人肩保护姿态,一手夺过年轻人抵过去的杯。
“他不喝。”
唐晋霎时停住脚。
酒醉的人真是不好理清。赵含废了一番功夫,才叫招待生成功把人搀上二楼酒店房间。
回去时候已经很晚。
他特意换一身衣服,不叫闻烈看出来。
要进去时候,又停下来闻闻,怕酒气没藏住。那人是个睚眦必报,被发现了,肯定又要弄他满身青紫。
一切确保无遗,进去时候,担心都没发生。
他望着那看护床上的人,慢慢勾起唇。
惹人家挂念,自己却睡着了。
走到床边。
狗崽子也是睡得沉沉。
赵含看得心安。希望香香和烈烈永远留在这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