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闻烈应和一声，眼落回领上，继续往里探的动作。
腕上的阻拦没有消失，导致他再进一步的举动受挫。他抬眼往上去，寻找那双眼。
赵含就这样被那双眼莽撞的看过来。无声却又胜有声。他晓得那眼中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也没出声。
没有触碰上原则的事情，他可以做出退后。但是这种场合，他怎么好意思放开手。何况，他现在摸不清对方究竟是什么莫名的状况。他根本不知道，松开的后续是什么。
那人也不急，就这么与他无声的对峙。
赵含说着不能后退，对着人，又没法拿出自己以往原则上的忍耐。没人知道他在什么样的左右为难中做出艰难的决定。
闻烈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微微晃动手腕，那力就散开去。他在对方的允许中整个手指都伸进去。
赵含能感觉到那陌生温度在自己身体上游走，他竭力保持镇定，但无可避免整个心都被抓在那根手指上。不清楚对方究竟是要干什么。暧昧，是他第一个排除的，其他的，他又找不着。
这个人，一如既往让人难以捉摸。
即便最先排除，但是现实他还是遭受了那种氛围的冲击，陌生的手指肆无忌惮的顺着他的肋骨往下走。荒唐的烦扰不断冲击清醒的理智。即便早在后退那一刻就知道即将到来的不会是什么好忍受。但是赵含还是低估了这种羞耻尴尬的禁忌体会。他难以承受的侧过脸去。好像那样就会减轻一些，那种难挨的无法言喻。
那根手指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他听见那人微沉稍低的磁音。
“这里，受伤了。”
赵含被捏着的心骤然松开。一瞬间不知道是该放松，还是其他什么。
那些难捱，困惑，羞耻，犹豫，最后绕了一大圈下来，竟是这么个合理却又过于规矩的答案。
那细长手指沿着他大约伤口的边缘轻轻勾勒一转，在赵含即将开口时很好的抓住时机停住，退出来，拇指微勾，将大开的领口紧闭些，便彻底离开，全身而退。
“擦点瘀伤膏。”
“好”赵含已经恢复了寻常。他自己又动手整理几下被人整理好的衣领。“谢谢小闻。”不忘道谢。客气得简直有些疏离。
“没关系”闻烈把手里药袋子递过去。过了几秒，“我可以”他慢一刻，“帮你。”
赵含正在站起身，这话着实弄得他顿了一下。
“不用了”他温和笑笑，“我可以。”将手中袋子换一只手，笑着侧头看人，“走吧。”
闻烈没有动。
赵含示以正常的疑惑看向人。“怎么了？”
“没什么”闻烈没看人，侧过脸，眼落在走廊远处人群，一手升上去摸向自己脑后。茶黑的卷由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晃得赵含握着袋子的手有些微痒。
想摸。
赵含笑意染深，怎么，好像看起来有些不自然。
总这样冷着脸，都要以为是个丢了人味的冰山大千岁了。
“你充了金卡。”他不看人，指间渗出几缕黑发，语气平淡的陈述道。
赵含有些没想到人会说这个。“这个嘛”他一笑，“还记得上次停车场时的晚霞么？”
“不记得”闻烈不再看那些人，面前的笑也就落进他眼中。
“那还记得，你问我想要说什么吧。”
“记得。”闻烈回答。
“嗯”赵含了然点头，“我猜到这两个答案。我算不算是对你有些了解了，小闻。”
闻烈望着他的笑眼，好一会儿后，点头。
赵含眼低低弯下来，“好乖。”
闻烈没什么反应。
赵含同样猜到这个反应。他不作失望。但是忽然间扫到什么。于是他又说了一次。
“好乖。”
像是膝跳反应，他清晰的看见那埋在腿后几分的手指微不可见的蜷动。
方才一阵情绪顿时一扫而空。赵含不由愉快的继续自己的解释，“上次就想告诉你，那是奖励。”
＂好孩子就是要有奖励。＂
闻烈否定，“我不是好孩子。”
赵含反问，“那你是坏孩子？”
闻烈这时意识过来对方在和自己玩文字游戏，他不太想回答，但由于问的对象，他还是考虑想上一想，“我不是。”
赵含就是想要逗人，“你这么认真对待别人问题，就是好孩子。”他其实有点坏水。
闻烈没有与人纠正别人里面究竟有几人，也没有纠正，认真对待的究竟是问题还是人。他只想快速结束这个问题。
“都按你来，你想我是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