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染的皮肤很娇嫩，稍微磕碰一下就会留下痕迹，这阵子和沈鹤翎性爱频繁，但因为沈鹤翎不碰他身体的其他部位，所以他全身上下都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现在膝盖上红了一块，在4K超清摄像头下，沈鹤翎觉得那抹红碍眼得很。
可许染着实是个笨蛋，好不容易挪到卫生间，又因地板太滑再次摔了一下，这回磕到了额头。许染捂着脑袋，缩在浴缸里小声地哭，过了一会儿，他又爬起来，脸上带着泪痕，眼尾红额头也红。
“不痛噢……不哭不哭……”
话虽如此，可他还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往浴缸里放水。
看到他这样，沈鹤翎的心忽然被不知名的小爪子挠了一下。
他撑着下巴，侧脸面对着会议视频，底下的人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直到沈鹤翎看够了，回头示意他们才继续小声讨论，但沈鹤翎不再出声，听了一会他们的辩论，又扭头去看别的地方了。没得到指示大家也不敢停，方案出了十几套沈鹤翎也没敲定，漫长的会议过程开得大家伙都战战兢兢的。
好在最后沈鹤翎大发慈悲放过了他们，虽没敲定最后的合作方案，但把期限延长至下一次的会议时间了。
许染喜欢泡澡，喜欢在浴缸里放很多泡澡球，泡着泡着还会把自己的半张脸沉在水里，然后在水下吐泡泡。
像极了小美人鱼。
沈鹤翎计算他泡澡的时间，将近一个小时，难怪身上那么香。
但长时间泡澡对身体不好，沈鹤翎不知道在想什么，让佣人给许染送去下午的甜点。
这个时候房间里不会来人，许染没看见佣人进来，听到开门声整个人吓得缩在浴缸角落里不敢动弹。
和在床上被他干狠了瑟缩的样子不同，许染脸上是害怕到恐惧的神情。
沈鹤翎微微皱眉，这不太像正常人会表现出来的情绪。
佣人耳朵上别着对讲装置，沈鹤翎让她们放下东西就出去。
许染躲了一会儿，又听到开门关门声，这才拉过浴袍穿上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他身上的水珠从不擦干净，湿淋淋的一路从浴室走到外面。
许染看到小桌上的蛋糕，愣了一下，他左右张望，确定屋子里没有别人才用手指蘸了点奶油送到嘴里，然而他只浅尝了一口就没再碰过。
是不符合口味？沈鹤翎看着监视器画面，难得他会对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心。
倒不是许染不喜欢，许染其实是喜欢的，但因为之前活着太痛苦，口腹之欲就被他下意识摒弃掉了。
最重要的是，从前和不同的男人上床，他被迫吞食大量精液尿液，事后他总会反胃呕吐，导致他彻底患上厌食症，现在看到什么都不想吃。
沈鹤翎有一种饲养小动物的心态，许染的一举一动，都和他之前带回来的人大不相同。
许染身上有一种孤独厌世的气质，没想着大吵大闹吸引他的视线，没有要求，也从未想过逃跑。
他看起来不像喜欢做这件事的人，否则带他回来那天，他不会那么奋力反抗其他男人的触碰。
那天晚上，沈鹤翎公司临时有事，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也没有了做爱的心思，他洗完澡倒了杯红酒坐在书桌前，想看看许染睡了没有，结果就让他看见这小东西抱着被子蜷在床尾哭。
他哭得很小声，但哭得惹人心碎，沈鹤翎细细听了一会儿，发现他好像被梦困住了。
安静的两个房间，回响着许染绝望的呼救。
“别过来……求求你们……”
“我错了……对不起……不要……呜呜……”
“救……救我……求你……放了我……”
“呜……”
梦呓之后，尽是眼泪。
沈鹤翎边听边晃着红酒杯，神情莫测不知其心思。
沈鹤翎想到当时宋老二带他去的地方，是他们当地很有名的情色俱乐部，幕后老板是某黑社会头目，专门放高利贷的。
想到这一层，沈鹤翎给秘书去了电话，让他去查许染的信息。
秘书是沈鹤翎心腹，嘴巴比保险箱还牢固，办事又快又利索。很快，沈鹤翎收到秘书电话，开头就说许染的户口已经被销掉了。
在这短短十几分钟里，秘书得到的消息是，两年半以前，许染“意外身亡”，之后名为“小染”的男妓出现在俱乐部里，以一场疯狂的群交派对“出道”，之后人气飙升，日日宾客盈门。两年来接的客人不计其数，玩过他的男人没有几千也有上百。
沈鹤翎皱着眉头听完这番话，秘书又说：“听说是因为他爸爸欠了高利贷，所以把他卖给了俱乐部的老板。”
“人呢？”沈鹤翎冷声问。
秘书回：“死了，尸体丢河里了，警察打捞运到殡仪馆后一直没人认领。”
毕竟连他唯一的儿子都“死”了，尸体还下落不明，又上哪找人给他处理后事。
监视器里许染还在做噩梦，沈鹤翎和秘书通完电话，喝完那杯红酒后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来这以后，沈鹤翎从未见过许染睡这么不安稳过，毕竟他每夜折腾许染，折腾到他连做梦的精力都没有。
今夜许染自主入眠，想必花费了蛮长时间。
沈鹤翎打开许染所在的房间门，床上那一小坨小山包还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