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苕!”暮挽直接喊了一声。
兰苕会意,故意推开了常嬷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很是大声道。
“嬷嬷这是要干什么!让小娘在这雨里面站规矩还不够吗,难道还要把小娘推到下面泥地里面去?”
一阵阵淌水的脚步声传来,脚底沾了雨水或是泥,走起路来的声音总是这样的明显
暮挽这下子也不用憋眼泪出来了,脸上全是水,一道道的流下来,全都跟眼泪一个样,眼眶也被生生砸的通红。
先前她是倔,后来下起雨,暮挽一想,这简直是一个最好的上演苦肉计的机会。
这俩嬷嬷这几天有得烦,必须得赶紧找个由头送走,否则若是朱三爷那边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她都没办法及时收到。
人不自害,受害必真,假真真假,间以得行。童蒙之吉,顺以巽也。
侯夫人已然撑着一柄油纸伞进来,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伺候的赵妈妈和一众婢女,她衣裙染泥,走过湿泥小院,直奔这里而来。
刚刚兰苕的话,她也听到了。
瞧见来人,暮挽眼一闭,豁出去的直接仰面倒了下去,整个人摔过廊沿下的阶梯,顺着直接滚了下去,动静可不小。
发髻全散,湿透的发丝落在了泥水里面,翻下去滚了一身的泥,脸上也尽是些乌遭烂泥,暮挽这是装晕,否则一
定要把嘴里面的泥巴吐出来,太苦了!
她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如今有多么狼狈,就连察觉这边动静来查看的楚翼凌都被吓了一跳。
那单薄的身子在泥水里躺着,一动不动。
萧疏影心一惊,扔了伞就跑了过去,这可是她这段亲事最后的指望了,千万不能出了事。
还好这次她带的人多,直接去抬暮挽了,其余的人纷纷给她撑伞。
兰苕已经懂了小娘在这种时候的套路,转身指着两个嬷嬷就是一顿臭骂。
“你们两个黑心肝的!!你们让小娘在雨里站着,她听了,推了她,她也忍着没乱了规矩,如今到底要怎样!非要小娘把命给你们才算完事吗?”
萧疏影触及暮挽冰冷的脸,温度犹如死人一般,她抬眸,狠绝的目光从两个嬷嬷脸上刮过,让人抬着暮挽赶快进去,这才走到了两个嬷嬷眼前。
雨水落在身上,衣服湿了一层,反让她眼神越发凌厉,挥手示意后面的小厮们过来。
“把这两个嬷嬷送到县主屋子里去吧,难为了她今日匆匆进宫请你们,到现在都没回来。整日在宫里待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呢!一天要跑八百趟,堂堂县主,宫规礼仪一概没学过,谁才最应该学规矩?”
字字句句都是数落,早些年,天下对于梁家议论最多的也就是这个了,一家子野蛮人,偏偏出了一个倾城的妹妹入宫为
妃,搭上皇家,摇身一变成了江南首富。
封了县主又如何,只进宫享受荣华富贵,享受珍馐美馔,到头来什么都没学过,一场下嫁惹的多少人连带着侯府一起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