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鸣理智上知道严越不可能跟王璐娜发生点什么,内心却冒出一个声音唯恐不乱地告诉他:“要是王璐娜不介意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方有意,一方没有明确拒绝,说不定王璐娜有什么奇怪癖好呢?”
假如严越知道他的想法,绝对能气得七窍生烟,就地把他狠揍一顿。
王璐娜活像吞了只苍蝇。
她一妙龄少女,何德何能和方以鸣这等“奇才”有相似之处啊?她又不回家就整天瘫着一张谁欠她钱的死人脸。
心里腹诽完,她一抬头,嗯……?怎么这两位“好朋友”的气氛有点不对?
仔细想想,其实这两个人是怎么成为朋友的?似乎哪哪都不可能吧?
王璐娜一点不想对着方以鸣,本来晚上打算和严越吃饭,可是有方以鸣的话大概率会变成三人行,她忍痛对严越道:“教练,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出去吧。”
方以鸣正要说话,严越看向王璐娜:“不用,让你哥送我行了,我跟他聊两句,你不是渴么?去喝水吧,补充点电解质。”
他果然是关心我的!王璐娜露出少女怀春的神情。
喜欢一个人时,能从对方一句无意的话里生搬硬造出各种意思,并放大百倍。
方以鸣不约而同地和王璐娜理解到一块儿去了,严越堂而皇之地关心王璐娜,他心里不免不平衡。
严越对着他时不撵他都算仁慈了,哪会关心他呢。
王璐娜走后,严越和方以鸣相顾无言,他把背包甩在肩上:“我走了,有屁赶紧放。”
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也不带算跟方以鸣解释什么……不是,解释?他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这合理吗?
更不合理的是他竟然选择留下来单独和方以鸣一起。
方以鸣呐呐道:“王璐娜喜欢你。”
严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耐着性子没有甩手走人:“我知道,说点别的。”
别的什么?方以鸣没跟上他的思路。
“你就没什么想说……算了,”严越皱了皱眉,觉得这实在太不像自己,你说你跟一根木头纠结什么呢。
他侧身越过方以鸣,“不说拉倒。”
却在此时,手腕被抓住,他回头,和方以鸣的眼睛对上,方以鸣目光落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像叹息,又像哀求:“我不喜欢你跟她在一起。”
他的声音化作了一阵风,吹得严越摇摆不定。
“……我喜欢跟什么人在一起,你好像管不着吧。”连搁狠话的语气都弱下来,变得不确定.
“我知道,”方以鸣低头看着他们的手,“不过是我不喜欢而已。”
他松开严越的手腕,严越不自然地移动右手,很快手上一暖,方以鸣换左手将他的手攥在手心。
方以鸣不想强迫严越,又不愿意放开他,人果然天生就是矛盾体。
严越也很矛盾,想甩开他,却又迟迟没动作。
真要说的话,他们不过是上了几次床的关系,炮友都不是,炮友的相处都比他们和谐。
方以鸣喜欢他什么呢?
方以鸣的突然靠近让他回过神来,他脸上十分镇定,后背却后退抵在了门板,方以鸣右手轻轻捧住他的脸,爱怜地轻抚他的脸颊。
严越挺直了背:“发疯也要看看时间地点合不合适。”
方以鸣闻言笑了笑:“那还算什么发疯?况且我也不是,我只是……”
严越挑眉:“只是在发情?”
方以鸣慢慢地红了脸,他高兴严越没有推开他揍他一顿或者干脆走人。
他微微垂眼,似是不好意思:“不是的,只是对你情难自禁。”
方以鸣从来都是很理性的人,和前妻一起时也很有分寸,唯独严越不同,即使这个人什么都不做,有意或是无意,都能扰乱他的心。
其实,他和所有人一样,从前的心如止水只是时机未到,他也就在假象中以为自己对任何人都会贯彻始终。
窗外北风随心所欲地刮着,摇撼着树叶几乎落光的树梢,风穿过林木,撞在窗玻璃上发出沉闷的风声。
严越才反应过来,他烦乱的心神奇地因为这句话平静下来。
“哦。”他不太容易地将快要翘起来的嘴角压下去,转头看了窗外好一会儿,抬起手肘朝方以鸣撞了一下,“知道了,让让,我要走了。”
这一下撞在了方以鸣心上,他本来无一物的胸腔闪起来一阵火树银花,感觉到了酷似严越那样热烈的温度和耀眼。
这一刻,他极其不愿意放开前面的这个人。
严越晃了晃被握住的手,“啧”了一声,老大不愿意:“放手……唔!”
他微怔,睁大了眼睛盯着方以鸣放大的脸。
他承认自己很有魅力,但是拜托对他情难自禁也请分场合!
他挣扎起来,方以鸣却把身体压向他,稍不小心,脚下一滑,方以鸣托着他的腰,嘴上对他攻城略地,就听得“砰”的关门声,方以鸣一心二用,反手给大门上了锁,一边喘着气道:“没事,没人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