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薰盛着的光摇晃扭曲,底下暗红色的凝块化开时,宛如死人身体里变质的血液。
记者眼睛被烫着似地移开,转眼碰上了卡尔文的目光,他勉强地笑了笑,低头玩弄自己的手指。
从前两天的事情发生后,卡尔文就一直昼夜不停地守着他,是保护,亦是监视。
没有一点私人空间,记者很难不会感到密不透风的闷意,可他只能忍——视线轻点过门下,血色不规则弥漫,像是刻进了门板,刮都刮不掉。
这是莱恩挨打飙出的血,原本可能不会这么惨……郁冷嘴角勾了勾,他就是小气,就是记仇,就是喜欢煽风点火。
当然,这个游戏很好玩,他依旧会维持人设,直到自己腻味为止。
烛火明暗不定地映照着郁冷,几条光线拂过他雪白的脸,像蜿蜒爬行的毒蛇,嘶嘶欲响。
皓白的指尖被捏出荔红,郁冷似不经意地问:“对了,上次你跟我说的人还在医生那里吗?”
希望他可怜的好友能等到他。
他不必抬头,因为卡尔文必定是一副什么都知道却依旧包容他的模样。
“在,”卡尔文简短的回答他,下一句话把郁冷动作停住了,“不过很快就要报废了。”
“哦,大家都要找医生治疗,我不用吗?”郁冷换了个话题,浑然不在意地继续捏自己指尖,只是动作要急躁许多。
“你只需要我就行了,”卡尔文语调诡异而温和,他像没有看见白发美人自以为隐蔽地用佘光偷偷瞄他。
“我也是这样想,”记者轻笑一声,放过了自己的手指。
他必须离开了,随着时间,卡尔文独占欲不减反增,虽然卡尔文对他几乎抛弃自尊的好,但他像是一件卡尔文苦苦所求的东西,被得到后,视若珍宝的爱惜和超乎寻常的控制一起施加在他的身上。
记者抬头去看卡尔文,男人安静地像属于他的影子,可他无论在做什么,都能感受如影随形的目光,贪婪灼热,恨不得将他牢牢缠死在自己的视线中。
“我想要一朵花,你亲自摘,”记者红眸里全然的漫不经心,“要红色、单瓣,好看的,不然我会不高兴。”
卡尔文果然答应了,除了一些不可违抗的底线,他百般纵容着郁冷,到了低声下气的地步。每当郁冷情绪低落,他想尽办法让那张清艳的脸展现笑容。
欺哄不行,那便制造。
淡红柔软的唇瓣亲了亲他的嘴角,一触即离。
“你现在就去。”
面前的青年轻言软语,药物的关系,他身体有些低烧,雪白的脸晕着病弱的绯红,像是碎在水里的霞光。
青年只有在有所需求的时候才会这样,平时都不搭理卡尔文,特别是进食时,红眸气得能燃烧。
卡尔文若有所思,但依旧答应了郁冷。
“给我戴上吗?”郁冷看着卡尔文递给他的项圈。
“按下这个,我就会回来,”卡尔文将控制器给他,朝他低下头,像一只忠诚听话的恶犬。
他用行动表明这个在常人看来耻辱的项圈会戴到谁身上。
修长的脖颈被牢牢扣住,项圈恰好吻合,紧紧贴着肌肤。
郁冷欣赏,这真是个好东西,卡尔文本身的气质就冷冷淡淡,现在更是添加了冰冷的秩序感,仿佛闪着寒光的刀锋。
不过,“是这样按吗?”
控制器的电流直接被郁冷推到了最大,卡尔文脸色苍白了些,脸上出了些冷涔涔的汗水,有两滴特别明显,一滴在额角,一滴在颚骨,轻缓下滑,让人猜测它们是会途中汇成一起,还是直到利落的下颚线才相遇。
卡尔文安静包容地看着他,苍白的脸依然俊美,任由郁冷恶毒施虐。
魅魔不会心疼人,年轻绝美的魅魔更薄幸至极,他只是给予受着虐待的人类一个柔软,含着爱意般的笑容,让武力值远高于他的猎物心甘情愿地接纳掺着甜蜜的痛苦折磨。
自愿成为他的囚徒。
卡尔文脖颈薄薄的皮肉已经出现流动的血丝,郁冷关闭了电流,雪白手指用力挑起项圈,鲜红的液体蜿蜒下来,沾在他指尖。
“呀,出血了,”记者看似心疼地叹息,红眸却是玩味的冷漠,“你会怪我吗?”
卡尔文张嘴,许是电流伤害了他的喉管,他最后摇了摇头。
“那就好,我明白怎么用了,谢谢你卡尔文,”手指上的血液被抹到卡尔文唇肉上,记者看着卡尔文,“现在请你去为我摘花吧。”
他的态度更加轻慢,或许是因为知道狗狗怎么会在他等了许久的主人面前闹脾气,他只会用卑微、病入膏肓的爱意来试图感化主人。
走之前卡尔文说话了,
“要等我,”嗓子哑得磨耳。
“等我,不要走,”他慢慢的说,态度接近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