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冷没有回答他,只是又露出那种柔软美好的笑容,这次给卡尔文带来的却不是甜蜜,而是晦暗、不受控的怨毒。
他仿佛看到了结局。
……
——“没关系,卡尔文不让你来找我,那就由我来找你吧,我的主人,但我不想被别人拖走,你要帮帮我清理多余的人。”
大概是前几日对莱恩说的话起了作用,郁冷去医生楼层时通畅无阻,他拿起可靠、至今还没摔坏的摄像机,走过了伸手不见五指的过道,发出惨叫的实验室、冰冷的停尸间,找到因为一直大声骂骂咧咧而脱颖而出的朋友。
期间没有遇到医护人员,顺利地每一步都像写着:陷阱,快跑吧你。
走廊的怒骂声嘎然而止,达伦看着骤然拉开帘子,梦般出现的好友。
对上冷清清的红眸,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不是我骂的啊,邪魔掌控了我的身体,我在驱邪,宝贝你要相信我。”
第二句是:“你快闭眼,看裸体会长针眼的。”
哈士奇一样的性格让郁冷确认了他的身份,“那,再见?这位被邪魔掌控,裸着身体的先生。”
达伦瞳孔因为郁冷后退一步的动作震颤,他严肃的宣告:“你走吧,不用管我,让我哭死就行。”
“真的吗?等你哭死了我再走,”记者自然没走。
他的冷嘲也不能阻止达伦对他笑得像傻狗。
达伦吸了口气,胸膛的贴片被郁冷扯掉,肌肤接触中带来微小像电流跳跃的颤栗。
他的友人怎么多出些难以言说的感觉。
瘦了些,显得脸更小了。他白发没来得及扎,有几绺垂在额角、脸庞,融化了他表面的冷漠,有点温柔——像片子演的会被逼奸人妻。
这话说出去,肯定会挨两记上勾拳,达伦心虚的想。
还有嘴巴,郁冷以前像病美人,总是发白,现在变得淡红,唇肉也更富有肉感。
达伦喉结滚动了几下,口水吞咽速度都变快了。
明明郁冷没有注意,他却掩饰般开始叨逼叨些什么:医院的蚊子多吗?你看你身上都是红疙瘩,嘴巴都被叮肿了。”“你腰又细了,以后要好好吃饭。”次次往记者痛点踩。
“想挨打就继续说,”青年手上动作不慢,头脑却被王八念经念得有点昏。
“对了,我来医院是因为——”达伦吞吞吐吐地说:“有人给我发了你小时候的录像。”
“但应该是假的,”他又急切的说。
“嗯?”乌浓的睫毛向上翘了翘,郁冷用一个单音示意他继续说。
“录像很短,就几秒,里面的小孩差不多四五岁,样子和你很像,还有人在叫他一号,”达伦继续说:“我当时真是脑子不好,毕竟你很小的时候就搬过来和我当邻居了,那时候你天天不说话,我去找你,你居然打我。况且里面的小孩头发是粉的,还有围着那小孩子有好多人,他那么小,怎么逃得出去。”
“对吗?”达伦眼睛直盯着郁冷,强调的说:“他那么小,该怎么逃出去啊。”
记者的手指在铁片上划了个口子,他下意识不让好友发现,“我不知道,我又不是那孩子。”
“主要录像旁边还有信,说想知道你的过往就来医院,而且信上讲你有病,说你再不去医院身体就要坏掉了。”达伦接下来有些得意:“它还讲我是你最信任的人哦,只有我能劝动你,让我先不要告诉你,诚邀我来医院考察一下环境,以防受骗。”
“我那么担心你,肯定就来考察了。”
“乖,”记者空出一只手拍了拍达伦的狗头,“过两天去正经医院查下智商。”
束缚带被慢慢地打开。
达伦不说话了,在即将获得自由时,他骤然道:“不过你不该来的,说不定这次就再也出不去了。”
记者神情冻在脸上,他仔细打量达伦,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清澈见底,见他看来,还露出脸颊一侧的酒窝,话语像脱口而出的关心,可他敏锐察觉到一些隐秘,带着恶意的期待。
“怎么?陪你一起出不去的人是我,你不满意吗?”获得自由的达伦第一时间摆了个油腻造型。
“傻狗,”记者一如往常般骂道,却后退半步,让自己保持在达伦的稍后的位置,确保能把达伦的行动收入眼底。
错觉吗?才走了几步,他觉得自己的头脑的晕意再次增加,记者站住不动,尝试远离达伦。
“完了,我感觉我像吃了上次你在水管上摘的蘑菇,”达伦反而傻乎乎地转头朝他求助,然后表演了一个“扑通”倒地。
被他锁住的房门发出扭动把手的声音。
记者无暇去看房门,他视线中,头上冷白的灯光像波浪般荡开,一层层的,叫人直发昏。
他只觉得自己闭了下眼,两秒不到,可再定眼一看,身处的地方早就换了个。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