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哪有什么神功！要说神功，那便是它了！”牧羊人说着，提起弯刀，“杀的人多了，自然就能闻出他们的气味。”
“你杀过很多汉人？”
牧羊人望着远方，喃喃道：“抗兵相加，身为兵卒，不杀人就会被杀，你当如何？只不过我下手快了些，出刀更狠绝一些罢了。”
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继续道：“我不仅杀过南人，凉国人、魏国人、柔然人，我都杀过，这把刀已沾过数百人的鲜血！你说我是不是罪孽深重啊！”
“我看来，兄台是有孽无罪。你杀了数百人，这是你造的孽，但罪不在你，而在发动战争之人。”
“唉！手上沾满鲜血之人，怎会无罪啊？”牧羊人又倒了一碗酒，看着远方，一饮而尽。
“古代天竺有个人，名叫伽瞿，自幼天生神力，徒手可捉飞鸟，脚力快过奔马，曾经也是救死扶伤、善待他人的好青年。
但他投错了师门，修行出现偏颇，师父告诉他杀满一千人方可得果位，被杀之人也可随他升天。
伽瞿虽将信将疑，但还是遵师命提刀杀人。他杀的人越来越多，世人对他的厌恶和憎恨也越来越重，遂给他取名鸯掘摩罗，当他是狂野禽兽。
世人的举动更激发他杀人的欲望，也更加狠绝，渐渐就不怀疑杀人的初衷了。他愈发相信，只有杀够一千人才能解脱。
他杀完一人，就把此人的鲜血涂满全身，想借此屏蔽世人的憎恶、强化自己的杀心，俨然变成了杀人红魔。
他杀了九百九十九人，以为再杀一人便可解脱，却找不到任何人，最终把屠刀对准了自己的母亲。
就在此时，佛陀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他刺向母亲的屠刀。他抡起屠刀向佛陀砍去，但无论如何砍，屠刀始终碰不到佛陀。
他大汗淋漓，问佛陀：‘我为何怎么也砍不到你？’
佛陀说：‘那是因为你对杀戮的疑问并未消失，你内心存留的那一丝善阻挡了你的屠刀。’
‘我已杀了这么多人，已集万恶于一身，何来善意？’
‘你一试便知。我就站于此，如果你那一丝善意仍在，你依旧砍不到我。’
说完，佛陀双手合十，闭上双眼，默念着咒语，等着屠刀。
鸯掘摩罗举着屠刀，却怎么也下不了手。他仿佛看到了被他杀死的所有人，他似乎看到佛陀在向他招手，佛陀慈祥的目光正在融化他的心。
突然，他扔下屠刀，跪倒在佛陀脚下，满眼热泪忏悔着，身上的魔气也渐渐消失了。
佛陀说：‘你即已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
鸯掘摩罗问佛陀：‘我如此罪孽深重，怎能成佛？’
‘你的罪孽当属前尘往事，当应堕恶道；如今世人定会轻贱你，则此罪业其已成云烟散去，将会消灭。立地成佛，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鸯掘摩罗遂证得解脱之法。我想兄台此时定也能证得此法。”
牧羊人哼了一声，道：“兄弟，你这说了半天，弄得我头昏脑胀，一会天竺，一会佛陀，还有什么鸯罗，他们与某何干？你无非是说，我此刻已放下屠刀，成佛与否全在我自己，对吗？”
元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