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儿,为父再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墨瞳不语,只是点点头。
“数百年前有个大才子,复姓司马,名相如,琴棋书画诗文,样样精通,只不过家境也稍显贫寒。
有一次,他应邀到朱门卓家做客,即兴抚琴一曲,琴声澎湃热烈,被待字闺中的卓家小姐文君听到。
卓文君既懂琴声,更懂琴意,恍惚间,她感到司马手指扶动的是她的心弦。
这卓文君也是雷厉风行之人,便找机会与司马相如私会。二人一见倾心,他们没有义结金兰,而是私定终身。
司马相如与卓家门第悬殊,而卓文君相貌姣好,早已被卓父待价而沽,又怎会嫁与一个穷人?
一不做二不休,卓文君只提了一把宝剑,便与司马相如出走,从此浪迹于江湖。
瞳儿,这两个女子与你都有几分相似,你要效仿哪一个?”
墨瞳抬起头,瞪着大眼睛,说道:“我不学哪一个,我就是我,我只做墨瞳。爹爹且放心,瞳儿不会像祝英台那样凄惨而终,更不会像卓文君那样弃父亲而私逃。”
“瞳儿,为父不会待价而沽,会给你自由,只要遂了你的心。但你要清楚,你与元同的心能否相惜,这才是最紧要的。
在为父看来,你二人就是驴唇对着马嘴,你想着你的儿女情长,他想着他的游走济世,你的心里满是他,而他的心里能否容得下你?
再者,他浪迹天涯何时方休,也不得而知。如果你执意要与他在一起,能否让他安定下来?如若不能,你是否能忍受浪迹天涯的饥寒与清苦?”
墨瞳吧嗒着眼睛,看着父亲,突然噗呲笑了出来,说道:“若有真情在,何来苦与寒;若无真情存,金屋亦枉然。”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你若能一生都如此,便也罢了。可又有谁人能做得到呢,时日久了,也都回到了布帛菽粟。
这便是人生,待你到了为父这般年纪就全然明白了。”
“爹爹所言,瞳儿知道,但总不能因为将来的平淡而放弃眼下的热烈,我要享受此刻的热烈与美好。”
“唉!瞳儿长大了!为父之言再难以入耳了!不过为父倒是觉得,你享受的不是美好,而是苦楚。你方才不是说心里难过吗?”
“哼!爹爹!”墨瞳跳起来,“我—我—”
“你—你—什么?你此刻无语吧!”
“方才,与元同哥分别,我难过。不过此刻我要享受距离与思念的美好,若他日我要享受相处的美好,我便去找他。”墨瞳的机灵似乎又回来了。
“好,好!你自觉心安便好。那就随为父回去吧!或者—”墨今晨指着来时路,“或者你此刻便去追那个呆瓜,想必还能追得上。”
“父亲伤势还未痊愈,我要陪父亲回家。”说罢,墨瞳跳上白马扬长而去。
墨今晨摇摇头,喃喃道:“唉!女大不中留啊!”也跳上黑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