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听到后,站起身跑过老恶狠狠的说:“那个老畜生是谁?我让我爹给御史写状子,把它给碎尸万段!”
“不知道,这金川府里的有这种大宅子的成百上千户,有商贾、有官员、还有在中原失了势却跑到咱这里作威作福的皇亲国戚。我从望远镜能看到的平日以折磨奴仆取乐的高门大户就有二三十家。”张禄无奈的回答道。
玲儿默默地收起望远镜,对两人说:“好了,今日咱们都别看了。这群畜生作恶多端自有天收。”说完玲儿就关上窗,将望远镜搬到角落里。
从那时起,婉儿也开始经常使用望远镜,一边看一边拿着本子记录,谁也不知道她都记了什么写了什么。直到多年以后,当张禄晚年整理婉儿留下的物品时才发现她写的内容。这些都是后话了。
到了腊月,山上的天气越来越冷,书院已经被厚厚的积雪笼罩。姚老先生这时正自己书舍与各个书院先生开会。屋子所有的窗户和门都用棉布帘子封住,不让一丝寒风吹入。老先生端坐在内室,身上盖着做工精美的锦缎被子,身前的火炉烧的旺旺的。刚到的各院先生,先在内室门外将身上、鞋上的雪水暖化了,身上的寒气也驱散了,才允许进入内室见老先生。
姚老见众人都到齐了,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左传》,缓缓地说到:“今日叫大家前来就是跟大家商量商量过年的事。往年都是让学子自愿去留,留在书院过年也行,请假回家也行。但今年这冬天比以往来的更早也更冷。我估计啊,再过几天这大雪就该提前把山封住了。这样一来,书院里的粮食木柴肯定坚持不了整个冬季。前两条,薛总督也和我说了最近情况,他邀请我下山到他府上小住,毕竟山下要比山上暖和些。”姚老喝口水顿了顿“我打算啊,今年让书院所有学子都放回家中过年,这样既节省了书院开支,也保护了大家安全,等来年开春再叫大家回来,你们说咋样啊?”
众人相互看了看便齐声说:“谨遵先生所言!”
“好、好、好。那下面的是就拜托众位先生自行安排了,老夫有些困了,就先休息了。大家都散了吧。”说完便倒头躺下了。众先生也拜退离开了。
书院提前放假的消息在全书院瞬间传开了,最开心的当属前几院,这些贵族子弟早就在书院待腻了,听到消息便马上收拾行李离开了。最难过的当属癸院的学生,他们很多都是些贫苦家庭的,来书院就是冲着可以免费学习又能管吃管喝的。很多人都等着能在书院过年,吃书院的年夜饭呢。突然就通知今年书院所有人都要离开,很多人都哀求书院在书院里久久不愿离开。
像是辛院就没啥起伏,大家都不慌不忙的收拾行李,顶多是有几个离书院较远的抱怨两句。比如王安世,他家在北夷省桑海,从书院到家路上就要走半个月,本来也打算在一直在书院待着的,没想到这次也要加入“回乡大军”了。
张禄来到废弃阁楼上,没见到婉儿,只见玲儿一个人在阁楼上收拾东西。张禄见到玲儿轻声问道:“那个,婉儿不来和你一起收拾啊?”
“哎呦,吓死我了,你今天上来咋悄无声息的。”玲儿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一跳,手里的衣物差点掉地上。然后接着说:“这些东西婉儿都不用带回去,她现在正在写信给他爹爹,叫他派人来接她。”
“哦,是这样啊。那你呢,大家都回去了。你除了书院还能去哪呢?要不。。。。要不你跟我回我家吧。”张禄一个大男人此时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玲儿手中正在收拾衣服,听到这话,手里的活儿先是一顿,但马上有忙活起来,同时对张禄说:“没关系,那个。。。。。婉儿刚才邀请我今年去她那里过年。你。。。你就不用担心了。”玲儿的话语有一丝慌乱,手里的动作变得更加麻利。
“哦,那我就放心了,那玲儿姑娘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我。。。。我们年后再见。”张禄有些失望,但又强装镇定。
“好”玲儿没回头继续在收拾衣物气氛有些尴尬,于是继续说“公子,小女有几件贴身衣物要收拾,还请公子回避。”说完,玲儿自己都觉得脸红,明明大家平时处的都非常熟了,相互之间早就用白话相互交流了。今天是怎么回事,突然拽出这么一句酸溜溜文邹邹的话来。
“哦,好。那小生先回避了,姑娘保重。”张禄就这样下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