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闭门思过是很无聊的,张禄被单独关在一处阁楼上,每天都是在起床、读书、吃饭、睡觉中度过的。不过幸好有孟绣绣、隋复钦他们时常偷跑过来聊聊天送点好吃的。此外,婉儿经常用弹弓将玲儿写的纸条射进来,张禄再将写好的回信偷偷扔到窗外,再由婉儿装作路过捡回去。这也成为在阁楼上的张禄与外界沟通的仅有的两种方式。
半个月之期已到,张禄从阁楼里被放出来的时候,孟绣绣、隋复钦、王安世、田二川和夏先生早早就等在门外,看到张禄出来几人连忙上前相迎。田二川眼疾手快,将手中包袱打开,拿出里面的新衣,绣绣几人则七手八脚将张禄身上半个多月没洗的脏衣换掉,帮张禄换上干净的衣服。随后,王安世将身后的火盆点燃,几人死活要拉着张禄去跨火盆。
张禄被他们这个阵势搞得挺无语的,连忙说:“不用,不用。老先生就罚我闭门思过半个月,你们这样搞,像是我进了大狱似的。夏先生,你也不管管他们。”
夏先生呵呵一笑“这也是他们的一片心意,你就随了他们吧。”
几人架着张禄跨过火盆时,田二川有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粉末往盆里一扔,火苗顿时窜出老高。张禄和几人的笑容也和这火苗一般热烈而真挚。
自从张禄夏初进入书院,到现在已过五个多月了。暑往寒来,已至深秋。山上初雪已下,书院石头上,角落中已经有了积雪。山下的金川府,城中树叶也已经落光了。张禄在玲儿的阁楼上,用望远镜盯着金川府里的每家每户,冷风将他的脸吹得通红。玲儿和婉儿则在屋里生起了炉火。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来的更早也更冷呢,这才刚进冬月,就已经冻得人瑟瑟发抖了。”玲儿一边生火,一边对张禄和婉儿说。
“是啊,我从家里带的厚衣物都不够穿了,今早刚写信雇人送给我爹,让他差人多送些衣物过来。哎,玲姐姐,你想要个貂皮披风吗?我再写封信,让我爹再多送两件来。”婉儿往炉子里填了块木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玲儿,像是在期盼着她的答复。
“算了吧,我的大小姐,这两年我的吃穿用器哪个不是你送的啊,我柜子里的衣物都塞得满满当当的了,有好多都没怎么穿。就不用”您老”再给我买了。”玲儿婉拒道。
“那禄哥哥呢?你要不要啊,男子汉配貂皮斗篷多帅啊!”婉儿转头又问张禄。
张禄没回头,依旧用望远镜看着远方,淡淡的说:“不用了,当时离家的时候,母亲给我带了很多衣物。”
玲儿看向张禄说:“你看什么呢,这么冷的天,你站在窗外很长时间了,进来烤烤火吧。”
张禄拒绝道:“不用了,我们在书院里吃穿不愁的,可是他们。。。。。。。。”
玲儿听出张禄话语中有说不出的事情,便起身来到窗边,轻声在张禄身旁说:“看到了什么?你好像不开心。”
张禄让出位置,示意玲儿也过来看看。玲儿透过望远镜,看到一处大院,一个老爷装扮的人穿着锦绣棉袍端坐在正房门前,脚下生着火炉。而院子中,一群丫鬟仆人无论男女皆赤身裸体,站在寒风中。
“他们在干嘛,这会冻死人的!”玲儿惊讶的说。
“我盯这个老畜生几天了,他有怪癖,喜欢看人在冰天雪地中赤身裸体的样子,谁能抗的最久他会赏赐那人些财物,坚持越久赏得越多。这几日冻死在那院中的已不下六七个了。”张禄冷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