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微凉的水流顺着腰身滑落,落在地面时,已被染成红色。
血渍被冲下,有些结痂的位置重新绽开,顺着水流一起流进下水道。
褚青介洗了很久,直到伤口有些泛白。
但白色的浴巾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些血渍,他皱眉,将浴巾扔进脏衣篓,然后穿好浴袍,将脏衣篓推向门外。
正好遇到了赶来为他上药、腿上伤口未愈的许陵。
“褚哥,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许陵满面笑容,并没有在意昨天褚青介的那两刀。
当叛徒,最重要的素质就是心里有数,知道自己不受待见。
褚青介瞥了眼他,没有搭话,走进房间内,面朝下在床上趴好,方便许陵给他后背上药。
许陵没有立刻戴好无菌手套,而是在自己的包里拿出了块儿吐司。
“褚哥,先吃点儿东西。”
褚青介抽了张纸,接过表皮烤的金黄、香气诱人的吐司,问道:
“魏炤让你拿给我的?”
“不是,他哪有这个好心,我给你偷偷带过来的,你快吃。”
褚青介摇了摇头,将吐司重新递了回去。
昨天扔在地上的那个馒头,已经足以让褚青介明白了魏炤的意思了——吃什么,怎么吃,全看魏炤的心情。
他没办法在已经明白规则的情况下,故意装作不知。
魏炤不屑于在某些事情上苛待他,褚青介亦不屑于去逃避那些故意苛待的部分。
许陵接过吐司,眼神复杂,还想再劝,却被褚青介打断。
“上药吧。”
许陵只好作罢。
这边在上药,而魏炤那边,正在开会。
魏炤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面前的这些人,一个个居然管到了他的头上。
“城主,褚青介可不仅仅是你的奴隶,还是反叛势力的首领。”
魏炤强压着怒火,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他?”
“最好是把他脱光,扔到广场上,让他当个人人可以奸淫的壁屄。”提出建议的这个人得意洋洋,继续说道:“我就不信,那些叛军还会继续拥护一个千人骑的婊子。”
“乌老说得对,只要他们内部分裂,就只是一盘散沙,再成不了什么气候。”
“没错,这个方法可行。”
听着场上这些人议论纷纷,魏炤眼神愈发冰冷,他笑着扫视过面前这些、盘踞洛城已久的家族领导人。
这些人的目光中,有贪婪,有垂涎,有蠢蠢欲动。
有些是和褚青介有旧怨,有些是为了向他表忠心,还有部分在觊觎着褚青介的身体。
令人作呕。
他宁愿一枪崩了褚青介,也不愿意用这种手段。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兀传出:“我认为不可,对于褚青介,可杀、可囚,也可以用刑逼供,但唯独不能用这种方式羞辱。”
“城主初登高位,用这种方式对待褚青介,只会被人诟病,你们是何居心,要陷城主于不义。”
闻言,场中有人拍桌站起,指向魏炤身后站着的人:
“顾松白,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是啊,魏城主,我们在这里讨论事情,你身后这小子贸然插嘴,有点不像话啊。”
这是,借机向魏炤发难的人。
魏炤笑了笑,侧身看向顾松白,道:“他们在让你赔罪啊。”
顾松白看了眼场中众人,说道:“城主,他们是想让您听话。”
场中瞬时安静下来。
谁也没想到,这两人会把话直接挑明,撕破脸对谁也没有好处,一时之间,没人再敢开口。
魏炤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厂,抬头看向了场中少数没有做声的人,稍微平复了下情绪,说道:
“褚青介我还有用,不能交给你们。”
“既然正事谈完了,也别在这儿议论我私事了,散会吧。”